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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进了花厅,傅文修还问,“父亲和二弟呢?”

“你父亲今日一早被户部尚书叫走了,还没回来,至于你二弟,谁晓得他,怕是又和那群狐朋狗友消遣玩乐去了。”

闵氏说完,摆了摆手,“算了,别提你二弟,提起他我就上火。”

全家最让她头疼的就是老二了,许是当初她有长子傅文修,后来又生了老三文睿,对傅文柏这个二儿子多少有些忽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文柏已经长大了,如今再管教起来却也晚了,只能由着他闹,索性傅家家大业大,只要别闹出人命来,都是小事。

“大哥,东篱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傅文睿可对二哥一点兴趣都没有,满心都关心妹妹东篱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回来,早在得知大哥去沧州,他就一直在书院等消息。

“此事说来话长。”

傅文修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水,结果直接被傅文睿给夺过放在了旁边,“那你就长话短说。”

“……”

傅文修都无语了,他这一路舟车劳顿,紧接着就去面圣述职,如今回家连口茶水都还喝不上。

但看着弟弟傅文睿和闵氏及安氏的视线,他清了清喉咙,将到了沧州以后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最后一次去见东篱,二弟身边派来的婢女小桃,竟然在糕点里给东篱下毒,亏得当时东篱还没入口,否则……”

说完这话,傅文修抬了抬手,示意小厮将人带上来,“其余的,母亲还是问问小桃吧,她一口咬定是二弟妹陶氏指使的。”

“我想着这件事还是应该交给母亲定夺。”

闵氏脸色十分难堪,视线落在被人拖拽到花厅的婢女,声音冰冷,“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将你扭送官府处置?”

“夫人饶命,奴婢都已经跟大公子交代了,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如有半句假话,奴婢必遭天打雷劈。”

婢女小桃发丝凌乱,此时红着眼睛,懊悔不已,早知当初她就不该眼馋那些银子,要是当时大公子没吃,傅东篱根本就不会知道糕点里有毒。

“去,把老二媳妇给我叫过来。”

说来也巧,陶氏被请过来的时候,刚好傅文柏也从外头回来了,大摇大摆地进了花厅,满眼惊喜。

“大哥,你回来了?”

说完这话,他喝了口茶,忍不住环视四周,漫不经心地问道:“傅东篱呢?”

傅文修翻了个白眼,气得一甩袖子,“被你毒死了。”

“……?”

傅文柏丈二摸不着头脑,“大哥,你这一回来怎么还学会幽默了,我又没跟着去沧州,我怎么就把傅东篱给毒死了?”

嘭—

闵氏气得一拍桌子,“陶氏,你还不从实招来?”

刚被带进花厅的陶氏在看见跪在地上的婢女小桃时,便知道事情不好,被闵氏这么一吓唬,顿时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傅文柏刚喝了口茶,一时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悬没噎到,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娘,你拍桌子干嘛?吓我一跳!陶氏她犯什么错了?”

“还有你,也给我跪下!”

闵氏对这个儿子,真是一肚子火气,指着陶氏旁边的空位,“去,跪下!”

傅文柏:“……”

“行行行,我跪还不成吗,这好好的,母亲你怎么又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闵氏到底气什么,但傅文柏是个孝顺的,当即一掀袍子跪在了旁边,闵氏拿起茶盏,却根本没有胃口,直接一杯茶泼到傅文柏头上。

“瞧你娶得好媳妇!”

“……”

被浇了满头的傅文柏抹了把脸,“您有话说就是了,陶氏犯了什么错,您倒是说啊,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平白受委屈。”

闵氏‘哼’了一声,“我问你们,这个婢女小桃到底是你们两个谁的主意,非要塞给你大哥带去沧州的?”

陶氏低着头没言语,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莫不是真把人毒死了,但是被大哥察觉到什么,所以才带来问罪?

傅文柏跪在地上,“是儿子让陶氏去挑的人,她说婢女小桃会做点心,刚好能让傅东篱在回来的路上解馋。”

“毕竟傅东篱也叫了我这么多年二哥,我这不也是替她着想吗?这也错了?”

闵氏懒得搭理这个蠢儿子,神色冰冷地落在陶氏身上,“他不知道,你不知道吗陶氏?”

“你让婢女小桃跟着去沧州,到底是什么目的?是真心想让东篱回来吗?”

陶氏匍匐在地上,“母亲,儿媳当然是盼着东篱妹妹回来的,是小桃犯了什么错吗?”

“不是你唆使的吗?让小桃在糕点里下毒给东篱吃?”

闵氏说到这儿,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陶氏道:“东篱怎么得罪你了?千里迢迢你还派人去害她?”

此话一出,傅文柏瞬间看向陶氏,“你给傅东篱下毒?”

陶氏满脸泪痕,“我没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东篱妹妹的二嫂,我为什么要害她啊?”

这也是傅文柏一开始百思不解的地方,陶氏根本没有动机去害东篱,但偏偏小桃一口咬定是陶氏指使的。

“到这种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闵氏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将小桃送去官府。”

“陶氏,等这案子到了京兆府,若是查到你头上,可别说我这个做婆母的不保你。”

“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奴婢绝对没有欺瞒夫人啊,求夫人不要送奴婢去官府。”

不管小桃怎么喊,已经有下人一左一右地将人拖了出去,陶氏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听着小桃的声音越来越远,再也忍不住了。

“母亲,娘,儿媳…这件事毕竟是家事,怎么好闹到官府去?”

闵氏一甩袖子,“与你有关,那才算是家事,可你不是说与你无关吗?既如此,那就是有人刻意加害东篱。”

“毕竟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总要给她讨个公道。”

傅文柏冷眼瞧着陶氏,毕竟夫妻几年,他还是了解陶氏的,一巴掌甩在陶氏脸上,“你还不说实话?非要等闹到京兆府,让傅家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