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是米国本土人,对金州很熟悉。
逛完街,在她极力推荐下,陆遥给云青发去消息,晚上不回家吃饭,而后和安馨跟她到周边餐厅,吃了顿很有米国西部特色的晚餐。
出来时还是下午,等她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
拎着装有两套西装的袋子。
陆遥推开家门。
一楼没看到云青的身影,她径直走上二楼,刚在二楼楼梯的转角,便先听到云青的声音。
“1201号病人到了吗?”
“......”
只是听到这奇怪的称谓,陆遥就知道,云青又在鼓捣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病人?
那应该是角色扮演了。
不出预料。
刚进到二楼客厅,陆遥一眼便看到,放在客厅沙发边一块用红色字体,写着跌打扭伤各种疑难杂症的牌子,其中还包括什么妇科病。
陆遥:“......”
合着他还是个妇科圣手?
想起下午时女同事的话,她不由捏了捏拳头,突然很想揍云青一顿呢。
好久没揍他了。
“怎么叫了这么久的号才来。”
正想着的时候。
主卧房间。
身穿白大褂的云青施施然走出来,鼻梁搭着一副眼镜,那是陆遥前段时间觉得,他戴眼镜挺不错,给他买的一副没度数的眼镜。
而那件白大褂......
那是研究所发的实验服,新的,没有穿过,她带回来放在柜子里。
结果被他翻出来,玩角色扮演?
医生?
云医生?
白大褂陆遥见过很多,实验室里天天能看到,但穿在云青身上好像,别有一番韵味。
但韵味归韵味。
和自己想揍他两者并不冲突。
“这位病人,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想揍你。”
云青恍若未觉,手插在口袋里,走到旁边大书桌坐下,装模作样的从旁边拿过两张,陆遥带回来的试验资料,一边翻看资料,他一边说道:“医闹要负法律责任。”
陆遥:“......”
“我刚才看过你的病历,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不用讳疾忌医,来来来,到这边来坐,我再给你看看。”
她不是很想搭理他。
不过......
脚还是有点不受控制的,走到大书桌前,拉过旁边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既然云青要演,还是陪他演会吧。
“医生,我身上有什么毛病。”
“我得先看看。”
“你不是看过我的病历?”
“病例和临床有时会有一定的偏差。”
连临床都出来了,还挺像模像样的。
“我需要看看你的行医资格证。”
云青故作严肃:“我行医三十多年,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竟然在质疑我?”
“你今年十九。”
“我打娘胎里就在学。”
“......”
“萧姐自己应该不知道有这回事吧?”
“我自学。”
“娘胎里自学?”
云青一本正经的点头,一副天才总是难以被世人理解,高处不胜寒,寂寞如雪的架势。
看得陆遥嘴角直抽抽。
从这位娘胎自学十年的天才行为中,陆遥判断,他学的应该是中医,犹豫两秒,她把手腕伸过去。
云青捏住她的手腕,继续装模作样。
“唔。”
“怎样?”
“嗯。”
“你嗯什么嗯?”
“我在思考。”
“在想怎么编理由?”
陆遥俨然渐入佳境,道:“我对你的医术持怀疑态度,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
“不是。”
云青松开她的手腕,顿了顿道:“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学的是西医,把脉什么的,不是很拿手,相比起来,我还是更习惯用听诊器。”
“那你的听诊器呢?”
“没带。”
“......”
看来今天有点仓促,他道具没准备齐全。
“虽然听诊器没有,但身为一个专业的医生,身为一个从业三十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这位病人请相信我,我还有其他判断你病情的方法。”
“怎样?”
不专业的云医生没和病人说得太明白,只是拉动椅子,从陆遥对面,坐到她的身边来,然后他表情中带着几分认真和跃跃欲试。
“我亲耳听。”
说完,他耳朵就往她胸口贴过来。
看清楚他动作的一瞬间,陆遥毫不犹豫的把这个不专业的医生给推开。
她小脸紧绷:“医生,请你自重。”
“我在行医。”
云青道:“这位病人,请不要讳疾忌医,类似的事情,我们医生看得太多了,早已经麻木了。”
你麻木个鬼?
我看你脸上全都是期待。
“云医生,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不专业的云医生虽然为不能让病人体验到自己亲耳听诊的神奇魔力而遗憾,但也不希望出现医闹的局面,这对病人和医生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骗你的。”
他拿过旁边的纸笔,说道:“其实,我学的就是中医,我已经从把脉中清除你的大概病情,我现在给你开些药,待会再去找云医生打一针,你的毛病就能缓解了。”
“是吗?医生,我身上什么毛病?”
“感冒发烧。”
“为什么要打针?”
“云医生想打。”
听到这话,陆遥眸光缓缓向下。
然后在云医生把那张歪歪斜斜,写着看不懂什么字的病号单递给她时,陆遥整个人弹射而起,把手上提着的,装西装的袋子丢在一旁,人飞快的朝三楼跑上去。
“这位病人别讳疾忌医呀,打个针而已,最多针头比常规号更大而已。”
“你走开!”
云医生苦口婆心。
“你的病情不能再恶化下去了,越拖越严重。”
“你才有病!”
“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不需要!”
“需要。”
“不需要。”
“需要。”
“不!”
身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云青不忍看着自己的病人情况持续恶化下去。
跟上陆遥的步伐,云医生开始抓自己的病人。
只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医闹到底还是发生了,暴躁的病人把他狠狠按在身下,这栋三层建筑里,传来云医生那悲戚苍凉的呼喊声。
“嗷嗷嗷——”
“痛痛痛!”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让你白大褂!”
“让你云医生!”
“让你听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