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完全部过程，江信鸿已经哭的快要抽过去了。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更想抽死他。
“我要杀了你个混球！”
庄如皎已经忍不住了，叫着跳起来要动手的时候，被黎东源抱住离开人群中心。
但她还飞起脚去踹，整个四肢张牙舞爪，差点没一拳砸到黎东源眼睛上。
黎东源像抱了只疯狂兔子，逮谁踹谁，只能劝说：“等等等等，别冲动啊你！”
大家都气的脸色发青，连害怕门的新人姑娘小琴也瞪着江信鸿。
“都是我的错……”
江信鸿抱着头：“如果我当时能再勇敢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那首歌嘲笑佐子的歌是谁写的？”程可欣皱眉问：“总不会是你写的吧？”
“不是！……”
江信鸿立即否认，但马上又犹豫。
程可欣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遇到大事挺有耐心的人，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耐心要告罄了。
“到底是不是？敢撒谎凌哥要你的腿我要你一条胳膊信不信？”
这帮人也太凶残了？
江信鸿抬起通红的眼，犹犹豫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贴身的小本子说：
“算，算是我写的，但是我原本的歌词不是这样的”
程可欣堪称粗暴的从他手上抽过那个本子，递给了凌久时看。
“我本来是写了这首歌偷偷用来纪念她，但是后来被牟凯抢走改了歌词，还到处传阅嘲笑路佐子”
程可欣叹了口气问：“牟凯呢？他在哪？”
江信鸿说：“班里人都死的差不多以后，他就不敢来了，家里给他办了休学，说是要出国”
“呵，出国？”
程可欣嘲笑般摇头；“他害死了路佐子一家，却还能好好的出国，有钱人犯错，连退路都是有钱人的方式。”
“他不是犯错，他是犯法”
旁边的许兆突然开口，等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摊手说：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法律应该没什么用”
这倒是，所有人又移开视线，只有凌久时多看了他一眼。
“江信鸿”
凌久时喊了他一声，把传了一圈再次回来的本子还给他。
“你的怀念，只有你自己知道，也只能安慰你自己，但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江信鸿接过本子：“什么事？”
凌久时俯视着他：“你说你没死，是因为没唱那首歌”
“但你知道吗，路佐子如果真的要向你复仇，无论是精神诱导还是逼迫，她都可以让你唱出来”
“连牟凯都不敢呆的学校，你却一直待在这里好好的，从头到尾佐子都没来找过你，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江信鸿的脑子好像破了个洞，呼呼的抽风，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这还用想”
程可欣对江信鸿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脑子怪不得被牟凯耍的团团转，这明显是佐子还在给你机会，要不然你的命早没了”
“不可能……”
江信鸿摇头，不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
凌久时说：
“你是不是忘了，在你们那样欺负她，还见死不救之后，佐子也没有立即朝你们复仇，而是等到那首讽刺的歌才开始杀人”
“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因为她死了以后灵魂要缓冲所以复仇迟到？”
凌久时觉得很无奈
“江信鸿，她是在给你们所有人迷途知返的机会和时间，尤其是你，但你却一次也没有抓住。”
“怎么……怎么可能……”
江信鸿缩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腿上放着那个他写歌词的本子。
“我们走吧”
凌久时说完率先离开。
但大家都还在瞪着江信鸿。
程可欣：“你真是不配，佐子给你机会还不如给狗机会。”
薛树中：“呸，埋汰玩意”
庄如皎在后面挣扎：“让我打他！我要打死他！”
“哎呦姑奶奶”，黎东源就差跪在地上：“您别闹了行不？”
“不行！”
小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喊：“不打死他我心里不舒服！！”
“等一下！”
所有人回头，喊住他们的是江信鸿。
“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看着凌久时。
凌久时也不回：
“佐子现在应该还在旧校舍高一二班，你要是这回选对了，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交代完最后一句，大家都走了。
庄如皎也被黎东源抱走了，只剩下江信鸿一个人愣愣的站着。
忙活了一上午，现在是午休吃饭时间。
饭桌上，程可欣不太能吃的下去，问凌久时：
“凌哥，我们下午还要去找刘明亮吗？”
凌久时说：“要”
旁边的黎东源左手吃饭，右手抓着庄如皎的左手，行动不便手忙脚乱但是不敢放开。
生怕他家这个小狮子逮着机会冲出去宰了江信鸿。
听见凌久时和程可欣说话脑子也没转过来问：“还去找那个姓刘的老师干嘛？所有的情况不是都清楚了吗？”
阮澜烛说：“情况是都清楚了，但是还得靠他找人”
黎东源：“找谁？”
凌久时：“一个早就该死的家伙，快吃，吃完了干活”
吃完了干活，能干啥活？
教室办公室，老师们站在门外，看着新来的几个校工在里面把刘明亮堵得死紧，各个都不敢出头。
“嘿老师们好”
许兆和薛树中站在后面，程可欣站在前面抓着门面对着那些老师，笑着伪装乖巧的说：
“各位先在外面等一下，我们找刘老师商量点事”
“啊！！”
里面传出刘明亮的惨叫，一个拿着高中物理的秃顶老师颤巍巍的指着里面说：
“这，这是商量？”
“对啊”
程可欣笑眯眯眨眼：“这怎么不算商量呢？听，刘老师的叫声多么洪武有力”
“啊！！别打了！！”
办公室里再次传出洪武有力的惨叫。
物理老师旁边一个夹着高中国文的中年人忍不住了，指着挡在门口的几个人就骂
“你们这群目无法纪的校工！当我们都眼瞎耳聋了？刘老师这明明是在惨叫，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教书育人的教师？”
“嘿”
运动员出身的薛树中站出来，双手扭动抖了下肌肉：“咋的，要是不满可以试试闯进去救他啊”
“你，你！”
出头的国文老师一边指着薛树中一边发抖。
程可欣按住薛树中，让他往旁边站站挡住自己了，然后双手抱胸笑道：
“呦，原来你们被欺负的时候，也会想起自己是教书育人的教师啊？”
几个老师你看我我看你，国文老师扭曲着脸：“此话何意？”
哗啦，许兆从口袋里掏出路佐子的照片在众人眼前划过。
果然，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在场有好几个老师都移开了视线，神色表明他们都认识这个女孩。
看见这些人的反应，程可欣脸上笑容瞬间消退，讥讽道：
“多可笑，你们全都认识路佐子，全都知道她在遭遇什么，但是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龟缩着，现在被欺负了，倒是想起来自己为人师表了？”
众老师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无言以对。
里面刘明亮被打的脸肿，正在哆哆嗦嗦的给牟凯家里打电话。
揍他的庄如皎站在旁边，和所有人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打电话。
嘟嘟，那头终于接听了。
“哎哎喂？对是我我是英才中学的刘老师，那个学校有点事需要牟凯同学来一趟处理一下，嗯嗯麻烦通知，今天下午三点前必须要到，什么事……”
刘老师盯着熊猫眼抬头看身边的几个人，害怕的问：“什么事……”
坐在对面的凌久时一笑，张嘴对他做了几个口型。
刘明亮就对着话筒里说：
“学校找到处理旧校舍麻烦事的方法了，江信鸿同学也到了，需要他来协助，哎，哎，麻烦您转告”
电话结束，他放下话筒，眼睛和脸都疼的斯斯的。
凌久时站起身走过来：“谢谢你，刘老师。”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所有人走了，被关在门外的老师们也鱼贯而入，围着刘明亮嘘寒问暖。
门外走廊，庄如皎追着凌久时问：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他不会等我们走了给牟凯报信让他别来吧？”
凌久时干净利落的回答：“不会”
“为啥你这么确定？”
“呵”
阮澜烛冷笑，与凌久时并肩而立说：
“这个刘明亮，一看就是那种喜欢明哲保身的人，只要我们不找他麻烦，找谁麻烦他都不在乎。”
“哦”
庄如皎明了：“我懂了”
庄如皎消了气，黎东源双手插兜站在后面，扫了眼热闹的校园说
“这群小孩真是绝了，有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的吗？”
“哼”
庄如皎冷哼：“纨绔子弟不都那副德行吗……哎？我们现在去哪？”
凌久时说：“去旧校舍，等着他们来，这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