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谭枣枣这么问,凌久时和阮澜烛无奈对视。
“你觉得呢小橘子”
凌久时抱着双臂,靠在栏杆上问:“你好好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干嘛”
谭枣枣像是在课堂上突然被老师叫起来提问,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去找……钥匙?”
“对”
凌久时笑,说:“然后呢,你觉得应该去哪里找找钥匙,好好想想”
“……”
凌久时这是在有意引导谭枣枣建立自我思维,而不是只跟在他们身后做个无意识挂件。
“嗯……”
小橘子想了很久,霎时有种坐在了恐怖本的最后推理阶段,到了她发言的时候。
“管家说,主人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画,但是我们碰了画之后找到了门,那么也许钥匙会在……”
凌久时和阮澜烛都看着她,如同等待最后一个获奖名单。
“管家不让去的……”
谭枣枣一字一顿,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们说:“六楼仓库或者……顶楼画室?”
阮澜烛啪打了个响指,凌久时眼里也泛着笑意说:
“虽然很笼统,但总算是有目标了,恭喜你小橘子。”
得到认可的感觉在什么时候都是令人开心的,谭枣枣笑起来。
接下来他们先去了最近的六楼仓库,里面的画作堆积,大部分都是黑白灰三色色调。
“这些画……”
谭枣枣碰了碰画面,然后手上就沾了点色彩,她抬起来给其他两人看
:“是新画的,颜料还没干”
“嗯”
凌久时点点头,随便拿开一幅新画作翻过来:“你们看”
那副画的背面角落里写着三个字母:NSY
谭枣枣:“这是……女主人的署名吗?”
“应该是”
阮澜烛说:“像是名字的首字母”
谭枣枣思索:“NSY?她叫南诗雨,还是南斯羽?”
阮澜烛无语:“别瞎猜了”
“为啥”,谭枣枣说:“猜猜还不行了?”
凌久时有点哭笑不得说:“万一你猜错了,女主人听见岂不是会生气,你就危险了”
“……说的对”
谭枣枣反应过来,对着周围说:“无处不在的门神,我可是无心的,千万别在意,别在意”
“走吧”
凌久时说:“看来这里没什么别的线索了,再去画室看看”
“走了”
阮澜烛拍了拍还在嘟嘟囔囔的谭枣枣,三人出了仓库,却在去往画室去的路上,遇见了正在指挥男仆挂画的管家。
“这些画挺抽象啊”,阮澜烛说
管家:“主人师从黄明远,画风一直都是如此”
“黄明远?”
谭枣枣疑惑:“这是谁啊?也是个画家?”
管家很诧异:“你们不认识他?”
三个人都摇头。
“他可是非常有名的画家”
管家说
“当年主人跟着黄老师学习的时候,他们私下的关系也很好,只是现在有点疏远了”
谭枣枣问:“为什么现在疏远了?”
管家:“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年主人说过,她是黄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但是后来……也许是有人眼红吧,就造谣,说主人抄袭黄老师的画”
他说着还摇头,觉得很荒唐:“主人那么崇拜黄老师,怎么可能会抄袭他的画呢”
“那那个黄老师也没有澄清吗?”
谭枣枣问:“既然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被造谣成这样,他应该会帮忙澄清吧?”
这话一出,管家沉默了,还皱起了眉。
凌久时望了一眼谭枣枣,她有时候真的说话一针见血。
“没有吗?”
谭枣枣得不到回答,顿时眼神嘲讽起来:
“最出名的画家,就这么容忍其他人造谣自己的学生?一点也不维护?性格这么怂?”
“这,这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管家被问的额头冒汗,半晌嗫嚅着说:
“不过后来主人确实和黄老师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就疏远了”
说到这里,背后的几个男仆已经把画挂好了,管家就对着他们颔首,转身走了。
等人走了,谭枣枣冷笑一声说:“这个黄老师,我看那个造谣女主人抄袭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吧”
凌久时问:“你怎么确定是他自己?”
“这种事我可见多了”
谭枣枣抱着胳膊:“因为嫉妒新人比自己有天赋又年轻,怕新人出头,就故意买热搜和营销给新人造谣,甚至故意找人假扮粉丝到处挑事,拉踩,让好几家混战,撕逼,然后自己看热闹,要是拉踩到厉害点的大粉丝群,甚至能把新人的代言和角色都撕掉”
“这么凶残?”
凌久时皱眉:“不过艺术界应该和娱乐圈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
谭枣枣说:“艺术界更恐怖,会有那种大师专门收有天赋的新人做学生,然后抢走他们的有灵气的作品冠上自己的署名,用以维持名气,证明自己还没有江郎才尽,哦!”
谭枣枣说着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眼睛瞪得溜圆
“说不定女主人也是这样,根本不是她抄袭黄明远,而是黄明远在抄袭她!”
阮澜烛回头看凌久时:“她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凌久时笑:“小橘子关键时候是很聪明的。”
咚,咚,咚
钟声再次响起,阮澜烛:“午饭时间到了,先去吃饭吧”
凌久时嗯了声,瞥了眼还在下雨的窗外:“这场雨,下的真是……”
“怎么了?”阮澜烛问
“没什么”
凌久时摇头,对阮澜烛说:“我只是,想起了扫晴娘”
那是除了雪村之外,他们两人再次一起过门,那个时候凌久时还不知道阮澜烛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二人去一人归的线索。
如果不是因为严师河这个完蛋玩意,这扇门的回忆还算是美好。
他尤其怀念那条很长很长的山路。
因为打着伞的时候,周围的雨滴把世界都隔离,会有种这条路他们能一直并肩走下去的错觉。
阮澜烛当然也记得那扇门,那是他继第十扇门之后,第二次独自拿到二人去一人归的线索。
那时候他感觉自己站在了必死的终点,看着一无所知的凌久时朝自己狂奔而来。
谭枣枣在前面回头:“什么娘?”
阮澜烛把她脑袋掰回去:“好好走你的路,别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