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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箐箐赶紧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烫啊。

她转身想去给她买药,刚站起身就顿住。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还没吃早饭呢,来不及买药了。

关箐箐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买了退烧药。

她低下头,迟疑不定地看着初雅。

初雅这几天一直感觉失了魂一样,虽然还是照常跟她说笑,还开玩笑说要重新找个男朋友。

可是就是看着没精神。

饭吃的越来越少,每次不过是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今天竟然直接病倒了。

如一朵花,迅速地凋零。

她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关箐箐坐在床边,摇了摇她的手:“初雅,我买了退烧药,药和水就放在床边,你记得吃啊。”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等我下午回来,再陪着你……”

“你……不要再想着他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初雅睁开眼看她,蹙着眉,似乎很难受,点了点头。

关箐箐心里也不好受,低着头走到客厅里,吃着早饭。

吃完早饭,外卖也送到了。

她把退烧药拆开,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卧室的柜子上,又嘱咐她了一遍。

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去公司。

-

初雅烧得迷迷糊糊。

关箐箐似乎说了什么。

她早就忘了。

整个人被拉进之前的回忆里。

关于他的回忆。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耀眼的阳光下。

她缓慢地走下楼,少年就在她家附近的篮球场打篮球。

把她拉到树林里,问她愿不愿意去海边。

在弈城无聊的黑白岁月里,他早上开着车,把她带到了顾园的姹紫嫣红。

她在亭台跳舞,他举起相机认真地拍摄。

她说自己人气不高,他说,我追捧你,我做你的粉丝。

也想起了……

她站在钟艺的墓前,他说带她离开江市。

想起他背着她走出医院,环绕在他身旁的那只蝴蝶。

想起……

深冬的寒夜里,她从弈城来找他,两人一起挤在工厂的板房里。

床板太硬,她就趴在他的身上。

想起……生日时看的那一场烟花。

想起第一次月光下的初吻。

想起从庄园的晚宴回来,炽热的爱意和疯狂。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和他经历了那么多。

这些都已成为过去。

只是……她似乎走不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走出来。

也……不想走出来。

模模糊糊中,似乎她想见的人就在她身边。

他就坐在床边。

带着淡淡的风尘气息,和记忆深处的雪松味。

带着薄茧的手,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片刻,他拿开手。

动作轻缓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怀里。

打开盒子,把药吃了进去,喝了一口水。

径直朝她渡了过来。

她张开唇,本能地咽下去。

只是吃了药,他并没有离开。

捧着她的脸,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如胶似漆。

缠绵悱恻。

渐渐地……

她终究是有些身弱,喘不上气,无意识地推了推他。

他立刻放开她,只是仍然抱着她。

初雅似乎清醒一些了。

抓着他的袖子:“为什么要分手啊……”

“是我做错了吗?”

“就算是我的错……”

“我已经尽力弥补了……”她已经用尽全力去弥补了……

“为什么要分手啊……”

她没有哭。

大概是这几天经常哭,已经哭不出来了。

只是有些执着地问 ,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没有回答。

她就执着地等待着。

半晌。

一滴泪落在她的眉心。

-

顾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景南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人,也能感觉到,他老板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他不敢招惹:“老板……我们走吧。”

顾时看着客厅的桌子上摊着的一堆信件,顿住脚步:“这是什么?”

景南硬着头皮:“薄小姐收到的情书。”

一沓一沓的,起码有几百封。

“薄小姐前几天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动态,说自己单身,这是她这几天收到的情书。”

顾时没说话。

景南继续解释:“你最近不在学校待了,所以不知道,薄小姐是他们学校的校花,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那些男生都给她写情书。”

顾时收回目光:“是吗,全都烧了吧。”

景南:“?”

但他不敢反驳。

只好迟疑地走上前:“真的要烧吗?薄小姐和她的朋友会看出来……我们来过……”

而且……来别人家里一趟,把别人的东西烧了,太过分了吧?

顾时走上前,弯身翻了翻:“她收这些情书做什么?”

景南挠了挠头:“好像说是要挑出字好看的,选一个当男朋友……”

他说着看了一眼顾时,他们家老板字就很好看,尤其是毛笔字,随便写一幅都可以拿去卖出高价。

也不知道薄小姐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把他老板当参照物。

顾时直起身:“那你就把字好看的挑出来扔掉,把字丑的留下。”

景南:“……”

不是……这也太明显了吧?

你不想让薄小姐找男朋友就直说。

这破坏意图太明显了吧,老板?

但他不敢反驳,只好老老实实地上前,挑那些字好看的。

刚挑出来两封。

顾时:“算了,不用挑了,我给她……选择的自由。”

她想选谁就选谁。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景南也松了一口气,他不用干活了。

顾时准备走了,只是外套还放在卧室。

刚才薄初雅攥着他的袖子不放手,他只好把外套脱下来让她抱着。

这会儿该走了。

顾时俯下身,亲了亲她。

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她安静地躺着,眉目如画。

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看的女孩子。

摸了摸她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吃了药以后,显然已经好些了。

“小雅,我该走了。”

她仍然攥着他衣服的袖子,用力得指尖发白。

顾时一狠心,把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她似乎知道……他要走了。

眼泪瞬间顺着眼角流了一下来。

顾时转过身。

心堵得不成样子。

-

他和景南走到车库。

顾时发泄般,一脚踹向车。

景南后退了两步,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失控的样子。

顾时喘着气:“四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不把刘旸送进局子,我就不姓顾。”

他们这次出差到外地,就是为了借机搜集刘旸犯罪的证据。

景南:“四个月……似乎有些难,打官司耗时更久一点。”

顾时皱眉:“多一天的时间,她就多一分危险。”

而且……与她分离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景南点头:“知道了,顾总。”

他尽力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