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兵慌马乱,沈千娇终于清醒过来,入眼的便是太医院沈医正在给她把脉。
她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妨揪着他的衣袖就问道。
“沈医正,晟儿的腿,晟儿的腿真的没救了吗?”
沈医正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同情,更是暗自感慨道,一个继母能为嫡子做到这地步,这沐夫人还真是难能可贵的贤妻良母啊。
只可惜了大公子那般才华横溢的一个人,遭此横祸怕是没有前途可言了。
他哪里知晓,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已。
“沈医正,您是京中最好的大夫,您给想想办法吧,晟儿可不能就这么瘫了。”
沈医正看她一片慈母之心,终是于心不忍,给了她一个几近渺茫的希望。
“若是能找到传说中的逍遥谷,寻到神医传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在沐君晟和沈千娇商量过断腿计划的时候,他们就打听过逍遥谷的消息。
世人皆知这逍遥谷十分神秘,神医传人更是只闻其名,无人见过其人,甚至,这世上还有没有这号人都不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才方便他们日后说寻到神医传人为沐君晟治腿,可是没有人比他们清楚,这神医传人有多难寻。
可就算这样沈娇娇也没有放弃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吧。
“沈医正可知晓神医传人的消息。”
沈医正摇了摇头,“逍遥谷的人神出鬼没,一般很少有人知晓他们的行踪,沐夫人想找他们,不妨去一趟千雪楼,或是他们能有办法?”
千雪来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号称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
只要钱到位,就连皇帝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苦茶子,他们也能打听得到。
沈千娇命人送走几位太医,又回到沐君晟身边。
“君晟你放心,母亲明天就去千雪楼,一定把神医传人给您寻回来。”
反观沐君晟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不是很在意,反而关心的问道。
“母亲,篱儿如何了?”
沈千娇想到那个小贱人,就是咬牙切齿,君晟要不是为了她又怎么会想着和太傅之女退亲,又怎么会留在那么一个小山村里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毁了两条腿不说,还让她赔进去足足五千两银子。
“君晟,听母亲一句,只要你功成名就,这天下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于一个楚篱儿,更何况,她今天让那么多人看光了身子,早就不清白了。”
“母亲!”
沈千娇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沐君晟厉声打断。
“以后这样的话不再我孩儿听到,篱儿的好只有儿子最为清楚,母亲不要再说她的不是了。”
沐云瑶洗漱换好衣服,又用了晚膳后,才来的明笙居,一来便看到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沐君晟才刚回来,他的院子里一片混乱,贴身的小厮又送人出去,是以她一路走来并没有阻拦。
她原本是不想来这一趟的,只是想到接下来会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自然不会错过,再者不走这一趟,没得回头沈千娇又要在沐瑾年面前告状,她懒得听这些人犬吠。
“母亲?”
沐云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里的讥讽不言而喻。
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幕,笑的更是诡异。
“若非是亲耳听到,我倒是没想到这相府的嫡子和继母之间居然这般母子情深,若非亲眼所见,我还当是母亲魂魄回来了呢。”
“沐云瑶谁许你这般无礼的,长兄的屋子也是你说闯就能闯的?”
沐君晟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心下慌乱的同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先发制人。
沐云瑶却是一点也不怕他,喜欢拿长兄的身份吓唬她不是吗?
沐云瑶看着他的眼睛,讥谑的回道,“没人教过我规矩,话说回来当初不是大公子在上元节的时候非要带我出去看花灯把我弄丢的吗?
我自小在乡下长大,哪里知晓这相府什么规矩。”
和她说规矩,那她不懂规矩怪谁?还不得怪他自己。
沐君晟一噎,不防沐云瑶居然还记得当年的事。
那时候她才多大啊,话都说不清,路都走不稳,又怎么会记得是自己带她出去。
“你休要胡说,坏我名声。”
这种事他是万不能认的,不然,就凭这一点他往后都无法拿捏沐云瑶,还得被她处处掣肘。
沐云瑶听到他狡辩倒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指望他会认。
“大公子说没有便没有吧,不过十几年而已,知晓当年真相的人,怕还有人在,有些事可不是不承认就能当没发生的。”
|“那还不是你不听话乱跑的缘故,我不过与同窗浅聊几句,让你在原地等我,谁你让乱跑的。”
知道这事不可能推卸的了,沐君晟当即改了说辞,将责任推回到沐云瑶身上。
沐云瑶也不与他争论,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要这般说便让他这般认为吧。
只是世人又不是傻子,相府大公子带着妹妹出门,身边丫头婆子怎么可能少得了。
就算他与同窗有话要说,也该留个人看着她这个妹妹才是。
可那时实际情况是,他把所有人都支走了,然后,把她一个人放在闹市,自己进了茶楼与同窗说话
这于将一锭金子放在路中间有什么差别,是怕别人看到不会捡吗?
再者说了,她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与那些人难不成还有什么男女大妨不成,非得把她留在街上,他独自去见他们,就不能带着她?
沐君晟是什么心思,怕是只要不傻的人都明白吧。
她娘临终前留下那么一手,怕也是对他起了疑心了吧。
沐君晟被她的眼神看得一脸恼怒。
“你这什么眼神,你这是不敬长兄知道,现在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沐云瑶自然不会被她这色厉内荏的样子吓得。
“大公子可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大公子有伤在身,我来探望不过是尽了应尽的义务,大公子不欢迎,那我以后不来了便是,只是,我的人大公子是不是该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