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玄武,没有伤到你吧。”
青年有些歉疚的问道。
不消说,车中这两位自是素珍和影帝无疑。
玄武扶着她肩,“没事,李提刑没伤着便行。”
虽然除去连玉,她对其他男子和女子无异,但到底男女有别,而玄武身上坚硬的肌肉也提醒着她,素珍道了谢,赶紧爬起来罘。
饶是如此,不知是姿势亲近,还是玄武毕竟是连玉的护卫,他身上气息清幽,竟让她想起连玉,她耳根一阵热气,
难道是不近男se太久?想到好笑处,她不由得哈哈一笑。
玄武慢慢坐到她对面,看她脸上笑容,“李提刑在笑什么?飕”
素珍正拿起卷宗,随口便道:“玄武你身材不错。”
因是不在意,话也说得吊儿郎当,玄武目光却微沉,似对这赞美并不感冒。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确实保护连玉太久,时日下来,也具备了连玉目中那种慑人的东西,她她没来由一阵绷紧和不自在,索性放下卷宗,道:“我歇一下,天明打尖烦劳叫我。”
“好。”玄武应道。
车上备有薄被和毯子,素珍把被褥垫到座下空地,又裹好毯子。玄武淡淡看着她动作,目光深幽,颇有丝喜怒不形于色、却又让人越发不自在的感觉,她把头也钻了进去,避开。
她也是累了,身心疲惫,连玉和案子都没有再多想,不久意识便沉了下去。
随之身上闷热,她有些不适的蹬开了身上毯子,不久,头上出了些汗水,身上却又有丝沁凉,她闭着眼去捞毯子,没捞着,懒得起来,依旧睡了下去。
隐约中,似听到一声极低的叹息还是什么,随之玄武俯身过来替她把被子盖上。
她心里有些感激,但挣不起来道谢,没想到这个平日看去大刺刺的青年还是甚会体贴人,还有这么一面。
玄武没辜负这份赞美,她清楚感觉到,他不仅替她盖上被子,还掖了掖被角,毯子不够长,她缩着脚,一阵窸窣声响,他脱下外袍,盖到她脚上。
她虽仍慵懒的闭着眼睛,意识却渐渐清醒过来,直觉想拒绝,但又不好意思睁开眼来说什么。
就在这时,她觉得那阵清冽的气息又更靠近一些,笼在她上方,好闻倒是十分好闻,可她心里发毛,这玄武不去歇歇,也关心过头了吧。
这似乎不是坏事,但她觉得别扭,她真不需要也不愿意。她想,若他再做什么,她就起来喝止他。
正思忖之际,额上一重,他的手搁到她额头,她身上一个激灵,十分厌恶,几乎没弹跳起来可若开口说什么,这一路上也不好看,还是忍一忍吧。她咬牙按捺住,他的手开始动作,替她轻轻擦去额上的汗水,不知为什么,他今天手上还戴了一副黑色手套,比往日盖得更严实。
终于,他擦拭完,她感觉到他在她寸许处坐了下来,似是怕她热,他把她身上被子拉下少许,却又怕她冷着,到她肩膀位置用手按住。
他没有再碰到她身上,素珍却也再也睡不着,困倦却始终醒着。
一份什么认知,突然在她心里慢慢清晰起来。
这份认知,让她难受、厌倦!
“李怀素,玄武。”
这样直到一道声音窜进,她假装醒来,推被而起,“谁?”
突被撩起的帐子、略有些刺眼的光线和扎眼的脸庞让她微吓了一跳,“连琴?”
“还有七哥,我们在宫外住,平日各自出府办理政务,十天半月不在朝中也不惹人思疑。我们不放心你,随行保护,怎么,够朋友吧?到打尖地方了,你可以先去洗漱洗漱,我们吃点东西继续赶路。”
来人笑言,抬手便想往她肩膀拍去,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猛地住手。
他们要保护的怕不是她吧?素珍也不揭破,伸手拍拍他肩,“谢啦,我最愁吃干粮。”
她没和玄武打招呼,拿起自己的小行囊先跳下车。外面已是清晨光景,马车停泊在街边一家客栈前,客栈已开门营生,里面七八名客人在用膳。街上人还不是很多,两侧商铺、摊档陆续开张。
前面另停着一辆马车,车夫仍在座上,眼神警惕,车旁是一名年轻俊雅的白衣男子。
见到她,微笑点头。
小二满脸堆笑朝她走过来,她朝连捷点点头,随小二先进了去。连捷连琴也走了进来。她问小二要了间厢房,简单做了个浴漱,换了身衣裳,一身清爽走下去。
连捷二人已在下面拿好位子,开了菜。菜品很是丰富。
玄武却不见了,素珍问连琴玄武去处,连琴不厚道的笑,说玄武装备特殊,用膳不变,在马车用完膳再过来。
素珍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突然想起,和连玉到岷州置办第二国案时的情景。
当时,两人在餐桌上闹翻,他让她滚回上京,她冒雨出走,他又出去把她抓回……那时,虽答应和他一起,但并未完全真心,到后来她全心付出,二人已形同陌路。
她尊重他的选择,甚至,他更爱阿萝,她也能理解,可是,他和她,这样的两个人,便不该再有过多交集!
她坐下来的时候,玄武已在外面用完膳,进来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请。”
菜肴再好再丰富,她胃口不好,也不多碰,既打过招呼,喝了两口茶,便埋头吃起米饭来。
连捷和连琴也不多话,安静的用起膳来,连琴时不时悄瞟玄武一眼。
玄武沉默的坐在桌边,半晌,他让小二取来一双新箸,夹了一筷子菜到素珍碗中,“李提刑多吃些菜罢,查案需要精力。”
素珍把吃了一半的米饭放下,“谢谢,但我好了。”
“我先去车上等你们。”她笑笑,擦嘴起身。
玄武的手还定在那里,连琴焦急,站起来想说什么,教连捷拉住。
玄武掀帐进来的时候,素珍已经再次躺下。
裹在被中仍是感觉到玄武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那种感觉,总是压迫。
她心头火起,狠狠咬了咬牙,方才没有当场发作。
“玄武,要不让七爷九爷也一起到这里来吧,如此大家讨论起来也方便些。”
“车中空间不大,七爷九爷过来便更为狭窄,况李提刑到底是女儿家,下榻歇息人多看着不便。”
字字有理,若她再要求,反倒是她无理取闹了!素珍让语气保持平静,甚至带着平素的笑意,“也是,还是人少舒坦些,我在里边做什么都行。要不你也过去和七爷他们一乘?”
“李提刑,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走开。”
回答沉稳而肯定,她竟不能反驳。素珍几乎把牙咬碎,但到底抑制下来,有些什么撕开了,路上更为尴尬。
她笑道:“好,那到目的地你再叫我,我不吃饭了,再睡一睡,攒足精力。”
他们此行到的是京郊最近的宫女陈金的家,其他几家,连玉另派了人过去。
“好。”对方淡应。
素珍把毯子裹紧!
兴许是一夜未睡,虽是大白天,她却很快睡意朦胧,睡了过去。
却又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抱紧她,一下一下吻她,从额角到嘴唇,从轻到狠。她一惊,她怎么做起这种该死的梦来!她怒极挣起,却仿佛被什么魇住,身上毫无力气……
“李提刑,到了,醒醒。”
直到玄武的声音把她唤醒,她抚着头起来,他已在马车下,掀起帘帐。
头还有些疼痛,她赶紧跳下车去,黑夜茫茫,入眼处是一片院落,上百户人家都已进入梦乡,只有少数几户家中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连捷和连琴已等在一旁,见她出来,两人迎上,连捷脸上已没了昨日白天的轻松之色,“让车夫敲门问了几户,陈金离宫后返回原籍嫁人,就住在前面。”
他说着,指向前面一家屋舍。素珍抹了把脸,飞快奔过去,玄武几人也迅速跟在后面。
“请问这是不是陈金家?”素珍用力拍门。
半晌,无人回应,素珍微微蹙眉,玄武突道了句“不好”,那厢,连琴已一脚过去,大力把门踹开i。
一阵浓重的血腥立刻钻进各人口鼻!
素珍头皮发麻,背后玄武伸手往她肚腹一环,已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