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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目光迅速变得暗哑,但他什么也没说没做,只是把碗递到她嘴边。她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伸手接过,不想他喂,间隙中目光一扫却陡然惊住,这里不是霍家别院!

这是连玉在郊外的院子,他们以前在此住过好几回……

意识到这点,她心头仿佛被蚁用力叮了下。

“你为何把我弄到这边来?”

“我借口舅父的事心情郁结,到行宫住段时间,霍长安那个院子不够隐蔽,被人发现很麻烦。这节骨眼上,我的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淡声解释。

他的话提醒了她——

素珍几乎脱口而出,“我自问保密功夫还不差,你怎么会知道慕容将军的事?钤”

“我要想知道的事,总有办法。”他微微勾唇。

一句话把路子堵得严实,素珍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套出什么话来。和他较量,她似乎从来没有赢面。

再说,这件事如今还和她有什么干系?

不知是怀揣着目的还是怎样,身子虽虚乏得难受,但却多了丝生气,她把药慢慢喝下去,居然也没像之前那样呕吐出来。

只是,虽无正眼瞧去,还是不难觉察,他目光一直落在她发顶上。这让她难受。

将碗塞回去,她将心里的计较问出来,“我府里的人和你的人都在这里?小周给开的药?”

“药是我让老院正给你开的,已经备好几天的份,我没让小周他们过来,玄武他们不一样,必须在这里守着。”

“你的伤,也是老院正包扎的?”她迟疑了下,问。

“在你屋里拿金创药自己弄的,就是以前送你的那瓶。这伤无论给谁看到都不行,我怎知道你那小周他们是不是歹人,而若教玄武他们知道,你还有命在?”他拿着碗,颇不客气的睨着她。

那句“你还有命在”仿佛被一个锤子敲进她心里,让素珍有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她又硬起了心。

“别让他们进来可以吗?我毕竟是个女的,他们出出入入,我不方便。明炎初本质还是男子,白虎我不喜欢。”

“你把我刺伤,还有胆子提这么多要求?”他微微挑眉,起来把碗搁回到桌上。

素珍盯着他背影,咬紧下唇,却又听得他淡淡开口,“白虎我没带来,玄武几个只在外院活动,这几天就你我在这屋里。你是姑娘家,这些我会避讳。”

素珍听着,心头一喜,却又堵得慌。只有两个人,下手就容易得多,可是两个人的相处……

她知道,他把她也弄到这里来,一是他受伤了,回宫会惹麻烦,二是从院正那里了解到,她确实病的不轻,他总还是不愿意她出事。

但这种局面,相聚一刻都是折磨。

他见她沉默,侧身看来,“我做了些饭菜,你身子若是见清爽些,就起来用个膳。”

一丝关切隐匿在他眼中。

她心头一跳,侧过头,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褥子。

“还发泄不够?想再捅我一刀?”他倚在桌边,突然这样问。

素珍摇头笑笑,“我都说想通了,你烦不烦。反正我如今已不必再做李怀素,权非同对我也不错,我好了就去找他,你和顾惜萝之间,我又何必还庸人自扰?”

她说着下床穿鞋,连玉却半天没话,微微垂下眼眸,手紧捂在肚腹位置。

素珍心里快感又多一些,果然,人的快乐真真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些天吃什么吐什么,这时竟连胃口也好了不少,只觉桌上饭菜香气逼人,觉得饿了。

“你做的?”

都是些熟悉的菜肴,窑洞套餐,她坐下才发现,有些出乎意料,心里狠狠一扯。

“是。”

连玉答了声,回转到她对面坐下。

素珍低头吃了几口,味道居然不错,相较在客栈那晚,根本就不似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他什么时候竟学会了做菜?他似乎在等她说点什么,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只觉心如火燎,胡乱夹了几筷子菜,塞进碗里,便站了起来,“我出去吃。”

院里已是日暮西山的时分,不必问,她也知道自己已然昏睡了一晚,她大口扒饭,有什么却匆匆从眼里掉进碗中。

里面,连玉那膳也用得悄无声息。

她吃完,把碗拿进来,他也已吃饱,菜没怎么动,素珍去收碗筷,他伸手虚拦,“我来。”

素珍推开他手,“你做我洗,不拖不欠,下顿我做,你手艺真不怎样。”

“有些事是确该分清,但这个却没有必要,你若认为我手艺不行,只要你身体吃得消,下顿你做可以。这碗我来刷。”

手腕突然被人扣住掷开,力道大得让人吃疼。

素珍怀疑,她对他手艺的嫌弃是令他不爽的理由,既然他坚持,她乐得清闲。到旁边净了手,她走到院里透气。

连玉拿着一堆东西从她旁边经过,两人也不说话。但他这位于京郊的豪宅确实高上,每进屋院都有厨房,厨下就在不远的地方,很快,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她等待好罐子破摔的声音,然而半盏茶功夫过去,什么也听不到,里面似乎非常稳当。

她狠狠一脚把地上的石子踢了起来。

“我没手忙脚乱,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冷不丁,背后声音淡淡响起。

她吓了一跳,咬牙转身,他好整以暇,一副了然的样子。

素珍也不说话,往前便走。

“干什么?”连玉身形一动,已拦下她去路,声音也微微沉了下来。

“烧水洗澡。”

“你回去躺着,我来弄。”他几乎是令道,随即掉头回屋,很快又换了套干净的衣袍出来,折回厨下。

他身上伤口刚才似乎是裂开了,血迹从袍上渗了出来,让青龙连琴他们看到,十个她也不够死的。

看到他不好,素珍心里痛快,却又拧得死紧,隐隐作痛,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默默踱回屋子,重新躺了回去。不一会,探手入怀,把几个小纸包拿了出来。不比从前,他也不碰她,这东西还在。明天可以放进饭菜里。

连玉,我陪你一起死。她心里轻轻说,把东**好。

“帐子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她有些错愕,却随手放下纱帐,灯纱朦胧中,她看到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由明炎初领着,把一只大浴桶抬了进来,又迅速出去。

“洗好叫我。”

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又远去。

素珍大病未愈,也不敢洗浴太久,匆匆净了身,便到屋中柜子找衣服。

这里,她和他以前来过几次,柜中有他准备的衣裳,她的,清一色女装,在这里,他总是愿意她穿回女装。

从头饰到挂件,从内衬到外衫袄裙,都备得整整齐齐,只多不少。

素珍不想穿回女装,但这里也没别的,只好拿了套穿上,又在梳妆台拿了根发带把湿漉漉的头发稍稍拢住。屋中就有文房四宝,她又写了封信。

做完这一切,她把门打开。他长身站在院中,闻得声音,转身看了她一眼,微微击掌,很快,几名侍卫走了过来,进屋清理,不久,收拾干净,又匆匆离去。

素珍也不说话,径自回屋睡觉。

没想到,她才在床上坐下,他也跟了进来。

她微微瞪大眼睛,“我睡了,你出去。”

“有哪里不舒服叫我。”

他答非所问,和衣在对面一张软榻躺下。

这榻子不大,是平日她用来躺着休憩的,他身形颀长,有点伸展不开,脚微微蜷缩起来,以手作枕。

素珍看得憋闷,连忙翻过身去。

这一晚,她知道,他没有睡,因为他起来到看了她十多次,而她面朝里侧闭着眼睛,也没有入睡。

只是这次,他果然杜绝了自己的错误,再也没有碰她一下,只是轻轻替她掖掖被角。

他们如此近,这样远。

翌日,素珍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连玉还在榻上睡着。眼底一圈青黑,素珍来到院中,试着也轻轻击了击掌。

很快,玄武三人走了进来,看到是她都有些惊奇,很快目中又透出丝古怪的了然。还是明炎初反应快,立刻堆起笑脸,“这主上还歇着,也是……李提刑有什么吩咐?”

素珍把手上的信,缓缓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