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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箭矢迅如闪电,散发出冰冷而又凌厉的寒芒。

当这道破空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惊飞鸟雀。

鲜血也立即喷涌飞溅!

沈娘子的手腕被箭矢洞穿,手中匕首也掉落在地,她捧着血流不止的手,目中满是惊恐,惨叫,哀嚎,还带着几分震惊不信。

一旁的林娘子更是吓了一跳,

趁着两人失神的功夫,言卿噌地一下冲向了江雪翎,一把扯住少年的臂弯。

同时咣咣两脚,把二人踹趴在地上!

“起来,都给我起来!杀了她,杀了她啊!”

林娘子不甘嘶吼,她看向那些昏迷在地的村民、族人,又开始释放那一身信香,企图控制其余族人。

但信香这个东西并非无穷无尽,她之前操纵了那么多族人,早已耗光了她那点信香,如今便是冲那些族人下达命令,可那些族人也仅是一脸呆滞,并无任何反应,一个个就好像变成了木头一般。

忽然,“啪!!”地一声。

言卿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林娘子脸上。

林娘子立即哑语,她不禁捂住脸,想起那日言卿发疯拎着一根大棍子往她身上狠抽的模样。

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又有些不敢表露出来。

怪物!

这姓言的是一个怪物!

这大梁朝千百年来,何曾见过像她这样的妻主娘子?

一身武艺比男子还高强,身手矫健灵敏如狐,而且那力气也大得吓死人,

方才那一巴掌也不知使了多少力,但林娘子仿佛听见自己面部骨头裂开的声音。

她不禁发起抖来。

言卿脸一沉,又冷冽地一眯眼,手已抚上手中刀。

林娘子立即惊悚:“姓言的!!”

她不禁拔高了嗓音,“你想做什么?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你要是敢杀我,你也得充军!听清楚了吗?充军!!”

“官媒不会放过你,崔大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了,你没钱不是吗?我有,我有得是钱!我把我的钱全给你,我帮你买凝香果!这还不行吗?”

林娘子慌里慌张,她看得出,眼前这人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可她不想死!只要繁衍出一名女婴,她就可以离开幽州这个破地方!

介时生育有功,有泼天富贵等她享受!

但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死了!那些富贵带不走,什么都没了!

甚至这跟上一回的性质完全不同。

上回她跟言卿起冲突,言卿哪怕愤怒,但其实压根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儿。

但这次,不知是因她操控那些族人的行为,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少年江雪翎,总之是真的把这人激怒了,这人也是真的对她动起了杀心。

林娘子一颗心七上八下,但言卿眉一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钱??”

其实江家这边一直有一个疑点。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江家哥几个以前应该挺富裕的,甚至就连其余族人们,有些房子看似破破烂烂的,但其实并不是年久失修的那种破,更像是从前受过水灾,在洪水里泡烂了,又或者曾叫人拆家洗劫,这才变得残破的。

另外就是官媒那边每隔半个月就要发放一笔银粮,按理这些妻主娘子本该吃穿不愁,可原主手中存款不多。

来这地方一年多了,少说也能存下两三百两,但其实存银算上之前朝廷派遣官媒发放的,总共也才二十多两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钱呢?

那些钱,都哪去了?

若说买了什么奢侈品,也不至于,家里那点首饰不值几个钱,穿的戴的,几乎全是官媒发放的。

所以钱没了,也没额外添置任何东西,这就很是蹊跷了。

林娘子颤巍巍,摸不准言卿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吞了吞口水,才瑟瑟发抖问:“你不是缺钱吗?不是一直在买凝香果吗?”

“你下月年满十八,倘若服用足够多的凝香果,兴许、兴许……兴许那信香品级能够冲出凡品?”

“凡品只能控制几十上百人,但倘若是珍品,能控制成千上万人!真若觉醒了珍品信香,不论是在幽州境内,又或在幽州境外,都足以称得上是一方豪主!”

“哪怕是幽州府那位权势滔天的柳大人见了身怀珍品信香的娘子,也必须恭敬礼!”

言卿怔住片刻,所以江家这么穷,原主这么穷,是因为之前那些银子,全被原主拿去买那什么凝香果了?

另外这信香竟然还是分等级的!这件事书上可没写,属实是意想不到。

见她怔忡着,眉眼依旧冷冷清清的,林娘子越发心慌。

她不禁道:“姓言的……不!言小娘子,言妹妹?”

“说到底咱们这些事儿也不过就是一丁点小矛盾罢了,何至于闹得要死要活?何不把酒言欢,握手言和?”

言卿回过神来,但那神色也冷淡了些。

“像你这种人,我见过很多。”

林娘子一愣,而言卿抚摸着手中那把刀,“杀了你诚然有可能充军,但若不杀,便是养虎为患。”

“我喜欢训狗熬鹰,但并不代表我蠢到养虎为患,你如今臣服哀求,不过是因此时胜算在我,但倘若给你机会,你势必毫不犹豫立即反扑。”

换言之,这人,是真不能留。

林娘子微微瞠目,那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要好过!”

“说到底,凭什么?”

“你又不是官媒!可你当日不但打我一顿,甚至还把我们几个关了这么多天!你根本没有权利那么做!!”

言卿突然笑了,“没有权利?”

她徐步而来,那神色依然如春山白雪,似一池干净清冽的湖泊,但隐隐散发锋芒凌厉。

“这片土地为我所有,你们这些妻主在我的土地上作恶!整个江氏宗族皆已挂在我名下,按理全是我的人,可你们却在此肆意打杀!”

“往大了说,这算是女尊至上,女权过盛,是那些偏爱把你们给惯坏了。”

“可往小了说,当日我在崔大人面前划分领土,你们这些人也皆是在场。”

“你们分明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还是在我这里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拿我言卿不识数?还是真以为我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