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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奈何大概天生面瘫,那张刀疤脸依然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就连那眼神里也没见多少情绪,而在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言卿已抢先出手。

“咣!”

先是一脚将人踹飞,然后趁着秦长洲没能爬起来之前,冲上去就是一记手刀劈在了秦长洲的脖子上。

“坏了,”

“到底还是被他看见了!”

这不露馅了吗?

整个嵊唐县的妻主娘子也不过才区区一百多人而已,若是查一下谁会武功,谁身手厉害,言卿之前是露过几手的,肯定得在第一时间被人当成可供怀疑的人选之一。

可若是就这么一刀宰了?

“愁!”

眉心一皱,她原地踱了两步,忽然想出个主意,抽出秦长洲的腰带就把人五花大绑了。

然后一个用力,仗着她自个儿力气大,竟然就这么把人扛进那山洞的地窖中。

吱呀呀的声音徐徐响起,地道入口逐渐关闭,直至轰地一声,又是一阵粉尘掉落,而言卿的视野已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砰地一声,她手一松,被五花大绑的秦长洲就那么被她扔在了地上,而她此刻身处黑暗,完全成了个瞎子,什么也看不清。

这总不能让她钻木取火 自制火把吧,何况这地方也没木材啊,更没有火折子……对了!火折子!

飞快的,她噌地一下冲向了秦长洲,摸着黑伸出了一双手,最终从那被她一个手刀劈昏过去的中年人身上掏出个火折子点燃了。

总算有了一点光亮,言卿这才长吁口气,借着这微弱的火苗看见墙壁上沁润了煤油的火把,看起来像个陈年的老物件儿,结果居然还能用?

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她就这么举着火把走向了地道深处。

“砰!”

同一时间,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乃是刑狱那些狱卒用来休息的地方。

但此刻房门紧闭,

一名男子满身的草莽之气,那双鹰眸像是噙着几分深深的狠戾,平日豪迈雄浑的嗓音已变得粗哑至极。

他反剪起一名狱卒的手臂,将人狠狠摁在那冰冷的墙壁上:“说!那夏荣芳,他人何在?”

刑狱长,也便是那位夏老,正是叫做夏荣芳。

然而被他按在墙壁上的狱卒却是一脸惶恐,“这、这……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听那语气像是恨不得立即给江云庭跪下磕一个。

狱卒哆哆嗦嗦说:“这,这……小人不知,小人当真不知!”

“夏老平日神出鬼没,又是我刑狱司的刑狱长,小人我哪敢过问呀……”

江云庭神色一凛,他牙关暗咬,像是在为此不甘。而那双锐如鹰隼的眼眸中也满是寒芒之意。

许久,他又深吸口气,像是在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突然又冷冰冰地瞥眼那狱卒,

“碰!”一记铁拳顿时抡来,那狱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眼前一黑昏死在地。

而江云庭则是薄唇一抿,他一脸烦躁地来回踱步。

那日暗中尾随崔大人的马车,期间见车队曾停下修整过一回,他便趁人不备悄悄扒在了马车底下,就这么随着马车成功混入了刑狱之中。

然而这片血腥之地,昼夜不息的声声惨叫令他如魔音穿耳,额头青筋不禁鼓涨起来,双手也反复地攥握成拳。

据他所知,一年前,大哥声称出去一趟,去去就回,可接着便在深山老林发现了那具不知名的尸体。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具凄惨残尸是大哥,甚至以大哥之名为其下葬,他也着实悲痛了许久。

打那之后二哥便将他撵下了青山,生怕他一时失控对那位妻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然而半年前,被白骨山那位大当家所救,虽未见过那位大当家本人,却也曾听闻过一些与那位大当家有关的事迹。

除此之外江云庭还了解到另一件事情。

或许,

或许,

他江家那位兄长,并没有身死。

“……一位美人绝世风流,论其姿色当名传千古,可惜了,竟在那种地方活受罪。”

这是他从白骨山那边的一个弟兄口中听来的,那人曾见过一位白衣人,被数名军士押解着送入嵊唐刑狱,听其描述竟是像极了他江家那位本该死去多时的兄长。

“也不知是被谁抓来的,但刑狱那地方,一旦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我曾听说,那地方似乎也有些猫腻儿?”

“像是与那神威侯府有关……”

当时那人提起神威侯府时神神秘秘,也是那时江云庭才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

历年来,这幽州境内,几乎每年都有无数男子死于刑狱。

可其中的一部分,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人悄然转移了出去。

至于负责此事的,也正是刑狱之中的刑狱长,以及当地的官媒执掌者。

许久之后,江云庭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

他心想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急不得。

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他这才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拎起了那名狱卒,三两下扒下其身上深红色的衣裳,又飞快地套在了他自己身上。

这深红长衫黑腰带,乃是这些狱卒的标配,似乎是为掩盖平时沾染的那些血腥。

而两人身形恰恰相似,这深红长衫穿在江云庭的身上倒也合适。

至于他所换下来的那套蓑衣笠帽,则是被他卷成了一团,与那名昏死过去的狱卒一起,一并推到了床铺底下,当然也没忘了从怀中取出一瓶“三日昏”。

这东西相当于迷药,又或者是蒙汗药,凡是服用此药者,当一梦三日,连续三日昏睡不起。

不久,吱呀一声,房门被江云庭大力推开,他手里也拿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这面具是乃是刑狱这边的标配。

这些狱卒也不知为何,平日皆是佩戴着这样狰狞丑陋的面具,唯有少数人才肯摘下来。

可那些摘下面具的狱卒无一例外长相丑陋或貌不出众。

而在戴上面具那一刻,江云庭也昂首阔步,丝毫没有半分怯意,就那么笔直地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