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蘅逮住言卿就是一顿输出,
“我第一次见大哥,大哥衣裳特别白,那时候他岁数也不大,也就十几岁?然后他戴着一顶白纱笠帽,就跟个神仙似的。”
“有人找他麻烦,他一拳撂倒一群小喽啰。”
“你都不知道,那些小喽啰第一个飞起来,撞在第二个身上,然后第二个也飞起来,撞倒了第三第四个……”
“还有大哥身上特别香,那味道闻着就好闻,我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香,”
“还有二哥!”
“虽说二哥那样平时看不出来,但我听说二哥以前过得挺苦的,”
“当年被大哥带回来之后,二哥父家的那些人过来找麻烦,好像是想让二哥交出什么东西……”
“那些人声势浩大,可壮观得很,似乎里头还有不少大人物,当然我没亲身经历,我都是后来听老族长他们说的,”
“据传当时就连山下那位赵县令都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在那些人面前点头哈腰,”
“可大哥一亮相,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直接把那些人全都给撵跑了,往后那些人再也没敢来过咱这边……”
江斯蘅喋喋不休,而言卿听得头昏脑涨。
小至他大哥喜欢吃什么,大至他大哥有过多少丰功伟绩,他一脸高兴洋洋得意,夸他大哥夸的很卖力,
那叫一骄傲神气,就仿佛干成那些事儿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俩人就这么回了梧桐小院,
半路上遇见了小六儿江雪翎,因为天又下雪了,鹅毛大雪呼啸纷飞,
小六儿撑着一把伞,一副恬静模样朝她迎了过来,而江隽意则是落后几步。
他凝睇着前方几人,心想,起风了。
自古情关难破,情之一字也最是熬人,
如今家里,四哥和小六儿已是明牌,二哥也开始有那个倾向,而他自己和三哥则是局外人。
他又思量片刻,等回了家,就立即找上他三哥那边。
江云庭正坐在窗前,他武艺高强火力旺,一把长刀横放在腿上,
此刻正抚摸刀身,好似一天生侠士,一身匪气,但看那把长刀的眼神竟是深情至极,仿佛那是他的命一样。
江隽意说:“三哥你稍后去一趟刑狱那边。”
这几天四处吃瓜,也曾听见四哥和六儿私底下提过之前在刑狱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当时曾遗憾,可恨他醒来得太晚,没能赶上那样的热闹,不过……
“刑狱那边有个人,好像叫做秦长洲?他似乎认识那位莺王女。”
“崔大人和岑佑情是被你们从刑狱掳来的,那么她们两个的车马也应是在刑狱那边。”
“尽量找秦长洲问问,看岑佑情来访嵊唐时究竟带了多少人,以及,将她当时曾乘坐过的马车带回来。”
江云庭皱了一下眉,狐疑地看了小五几眼,
“二哥呢?怎么这些事交给你了?”
江隽意又侧首看了看门窗外,就见他四哥依然在那边喜滋滋地一个劲儿的吹大哥,而那位妻主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吩咐一旁的六儿拿来一套文房四宝。
四哥继续吹,而六儿则恬静垂眸,红袖添香,在一旁为那位妻主研墨。
等执笔之后,那位妻主短暂思量,而后便一气呵成地振笔疾书。
他突然有点儿好奇她字迹如何,是否也如她人一般看起来这般地风骨清流?
收回视线,江隽意说:“他去请援兵了,你也知道他手底下生意不少。”
就好比二哥手底下有个“销金窟”,那是一家赌场,
说起来嵊唐县衙的仵作,曾在销金窟一掷千金,输的倾家荡产,后来还曾在销金窟打下过一个欠条,就这么背负上一笔巨债,从此暗中为二哥做事还债。
除了这销金窟外,二哥手里的买卖还有许多,比如“醉情楼”,比如“风月阁”……
这些地方一听就知道不大正经,准是乌烟瘴气,跟那些风月场所有关,
江小五也是纳闷极了,怎么他二哥那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平日清清冷冷不染尘埃,就跟一广寒仙人似的,
可手里头的买卖,怎么全都不干不净的?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二哥也就脸皮儿白了点,其余的,就跟那颗心肝儿似的,一定全是黑黢黢的。
这么一想,小五又一呆,“嗯?好像是粉色的?”
“什么粉色的?”
小五:“……”
轻咳一声,催促道:“总之你尽快启程。”
而言卿那边则是回屋一趟。
江斯蘅像个跟屁虫似的,妻主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他见言卿翻箱倒柜,抓了抓头一脸不解问:“您这到底是在找啥呢?”
言卿蹙了蹙眉,
“我记得,当初划分领地时,衙门那位孔文书曾给过我一堆私印,另外除了私印之外,好像还有一块令牌?”
“那似乎叫做妻主令,见令如见人,且凭借此令可以调遣嵊唐一成兵力。”
江斯蘅听得一呆,
“那些兵力信得过吗?”他以为言卿是想带那些人一起去集秀营,
但言卿摇摇头,
“且不提是否信得过,但江孤昀既然选择留下,他这边总归是要面临一些风险,而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这一成兵力将至关重要。”
这些兵力来自自县城驻军,而按幽州这边的相关规定,驻军逢战才出,平日哪怕是山下那位赵县令,也只能使唤些衙役捕快而已,却不得插手驻军之事。”
“另外我若没记错,凡是驻军,不论是城防军,边关军,又或者是这些县城驻军,都需要至少一名以上的妻主娘子在军中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