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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言卿主要是在忙这件事。

徐坊他们行事很是小心,这几日来她房中侍寝的,也全是徐坊这一阵营的,隶属地盟之主楚熹年,

不过如今因楚熹年下落不明,算一群龙无首的状态,但好歹人手充裕,倒也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但徐坊见此摇了摇头,

‘那位东家太过神秘,而且……’

‘殿下,卑职听闻,那销金窟、醉情楼,乃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产业,并非百年传承,那些生意也是近几年才做大的。’

‘然而其前身却是独孤家族。’

言卿:‘……你说独孤?’

徐坊点了点头,然后将他查出的事情汇总了一下。

‘独孤、闻人、濮阳、夏侯,这本是府城四大世家。’

‘但这独孤世家早在多年前便已没落,时至今日论起影响力远不如从前,以至于而今另外三大世家名声大噪,依然延续,可唯独那独孤家,却好似人间蒸发。’

‘大概是十多年前,当时曾出过一件事。’

‘独孤家族有一位老夫人,但因多年不出世,很多人都以为那位老夫人已经病逝。’

‘而且这独孤家有一份武学传承,可飞叶为刀,拈花为刃。’

‘昔日见独孤家没落,濮阳家、夏侯家,曾对那独孤家出手,企图迫使其交出传承,’

‘但就在那时消失多年的独孤老夫人重新出世,那位老夫人当时已年迈,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

‘但一战之后,也使濮阳夏侯元气大伤,往后的这些年,也是这份震慑才勉强无事。’

言卿听后又怔了怔,忽然想起那哥几个从前曾提过一件事。

在去中山集秀营前,有次江斯蘅跟她吹起江虞羲那些神伟事迹。

当时曾说年幼时曾有人闹上青山,似乎是想逼迫江孤昀交出什么东西,而后来这件事情是被江虞羲解决掉的。

独孤世家,江孤昀,十多年前……以及那份武学传承。

她要是没记错,以前似乎曾看见过,江孤昀虽轻功不如小五,拳脚不如老三,却能以飞叶为刀,

哪怕只是一片枯叶,也能隔空伤人夺人性命。

许久,她又长吁口气,暗暗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转而又提起另外几件事。

‘我从青山来,青山有人等我,那销金窟和醉情楼兴许是我家夫郎的产业,但毕竟未见他人,没法定论。’

‘你继续多派几个人,尽快帮我传信回青山,另外还有那位霜夫人……’

前几日银霜扯了个幌子,装出一副大怒模样要去找元老会算账,结果一走就是好几天,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如今霜府之中全由一位医师娘子做主,听闻那位医师娘子是霜夫人从幽州之外带来的心腹。

两人针对着这些人,又具体商量了一番,

转眼便过去许久,

却不知,

也是在这时,霜府后门。

苟柒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楼主??”

他偷瞧着眼前那人,突然嘶地一声,然后又咧了一下嘴,就莫名地直发苦。

“这霜府与寻常地方不大一样,您这、您这……是不是不大好?”

“有何不好?”

那人凤眸清冷,却一片猩红,

冷冰冰硬邦邦的语气,是越发地不近人情,

叫人一看就有种恨不得退避三丈的冲动。

只觉不好惹,这老虎须是真撩不得!

苟柒又哆嗦一下,一言难尽地瞅着那人气宇轩昂风光霁月,克己复礼淡漠凉薄,却偏偏穿上一袭蓝灰色的衣裳,还戴上一顶家丁帽的男子,

与江孤昀做同样打扮的还有另外几人,甚至就连醉情楼那位孟掌柜,也往嘴上黏了两撇小胡子,涂黑了整张脸,装作一副憨厚朴实的模样,实则眼底全是精光。

他与另外几人主要是为保障江孤昀的安全。

虽说,估计带上他们,也只会碍手碍脚,以这位飞叶成刀的本事,只要不是碰上那些妻主娘子,应该也不至于有啥危险。

而苟柒则是讷讷道:“楼主……您这,您这岂不是屈尊降贵……”

江孤昀:“……”

依然清冷,却莫名烦得慌。

孟掌柜则是无语片刻,“你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咋这会儿磨叽上了?”

“赶紧的,可莫要耽误了楼主的大事儿!”

这苟柒不知,可孟掌柜几人却猜出几分,恐怕那位白衣王女与楼主相识,

且不但相识,看楼主这模样,分明是在意得紧。

要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怎么在听闻王女大被同床后便方寸大乱。

虽有克制,但显然是越发艰难,这已经是克制不住了。

苟柒:“……”

没奈何,只好一挺身板,带着几人往前走。

等进入后门之后,递上了身份名牌,苟柒说:“近日府中缺些人手,这些是我老乡,是我引荐来咱霜府当差的。”

就这么成功混了进去,

然后带着江孤昀几人一路往后院走去。

后宅这边,

穿过了一道圆月拱门,江孤昀正冷着一张脸,但忽然身形一僵,

“……你这身子倒是不错,招数不少,”

“记得今晚过来,继续伺候。”

“行了,本王女乏了,都退下吧。”

远远一看,门扉合得很紧,但听见一个冷清又暧昧的嗓音,

好似带着些微沙哑,

就好似数月前,好似那一日,那位妻主觉醒信香时,曾紧紧地抓着他袖子,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名字,

动情之时也曾一口咬在他肩上,那些炙热的呼吸曾喷洒于他颈间……

江孤昀:“……”

忽然一抬头,就那么冷冷地看着,

而后就见几人衣衫不整,有的脸红气喘,有的腿脚直发软,也有人身上沾着一些水迹,就那么从房中走出。

“……”

苟柒小心偷瞄一眼江孤昀脸色,“那个,楼主?就是这儿了……”

“里头那位,便是那白衣王女。”

江孤昀没吭声,就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

而此刻房中已经恢复了安静,

言卿坐下喝了一口茶,心里想着一些事儿,又微微蹙了一下眉。

也不知过去多久,眼看天都暗了,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把守于门外,那些护院黑白不休,昼夜轮替。

“站住!干什么的?”似乎是拦下了什么人。

接着另一个人说:“这不是该用晚膳了,里头那位难伺候,这是后厨那边做好的餐食。”

门外的护院上下一打量,这才让开一步将人放行。

随后吱呀一声,房门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