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走,老朱和朱标便过来了,马皇后将刚才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老朱乐呵呵的笑道:“呦呵,咱咋没看出来老四那么厉害呢?”
马皇后也说出心中的想法,“是啊,听那丫头说的天花乱坠的,我都不敢相信这说的是咱家老四。”
与朱棣接触最多的朱标,则是为他说话。
“父皇,母后,我觉得你们还是太小瞧四弟了。这次他从西北回来,真的改变了很多。”
老朱想起之前的种种,感叹道:“经历过战场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以后要是再有这机会,还让这兔崽子去。”
“什么?”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然后使劲拧着他腰间细肉。
“好啊朱重八,你还想让儿子拼命去。”
感受到腰间的疼痛,老朱赶忙解释。
“妹子,你松手,咱不是这个意思。咱的意思是让老四去当带兵的将军,不是大头兵。”
闻言,马皇后松开了手,坐回榻上。
“这还差不多!”
老朱呲牙咧嘴,吸着冷气。
“哎呦,妹子你下手太狠了。”
说着他余光扫到朱标,见他在捂嘴偷笑,登时怒气转移了过去。
“标儿,你在笑什么呢?”
朱标抿起嘴巴,赶忙告罪。
“父皇恕罪,儿臣也不想笑,实在是忍不住了。看到你们这么恩爱,儿臣心中不胜欢喜。”
老朱怎能听不出他的调侃之意,“好小子,竟敢调侃起你老子来了。”
“好了好了,标儿你先回去。让太子妃过几天带妙云去挑选婚服,顺带着熟络熟络。”
“是,母后,那儿子就先走了。”
说完,朱标便离开了。
此时的朱棣正在燕王府中与张玉对弈,张武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四郎,你的成婚日子定了,就在三月后的初十。”
朱棣带着疑惑,“武哥,你咋知道啊?”
张武摸着额头,“整个应天都知道了,陛下下午派人到魏国公府传旨。”
他惊呼一声,“啊,不会就我最后一个知道吧?”
...........
一夜过去,第二天朝会开始,赵成宣读着老朱的圣旨。
“魏国公徐达于定西大破大元齐王扩廓帖木儿,扩地千里,特晋右柱国、太傅、中书右丞相。右副将军冯胜,晋..........左副将军李文忠攻下元庭都城应昌,特晋右柱国、大都督府左都督......此战有功者,请诸位将军拟一份详细名单,呈报上来。”
西征众将纷纷跪倒在地,口呼。
“臣等谢陛下天恩!”
老朱大袖一甩,“都起来吧!”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魏国公徐达开口道。
“陛下,臣有过,不敢受此封赏!”
老朱心中纳闷,“爱卿何错之有?”
他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直视老朱。
“陛下,臣未得陛下允准,私自调动汪、金两位将军,还请陛下降罪。”
身旁的汤和跟着跪了下来,为他辩解。
“陛下,魏国公私自调动,也是为了战局着想,为了减轻士卒的伤亡啊。”
老朱并不是不识战阵的人,毫不在意。
“魏国公,朕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也知道战阵之上临机决断的道理。你做的很好,无需责罚。”
谁知徐达认死理,继续说道。
“陛下,虽是如此,但臣也是逾矩,还请陛下责罚。”
老朱见他坚持,就小小的惩罚了他。
“既如此,太傅之职就免了吧。”
徐达额头怼地,“谢陛下!”
下面就轮到老朱表演了,他站起来环视众臣。
“好,既然功都赏过了,现在该轮到罚了。”
边说边往下面走,语气森然。
“开国之初,朕念你们有功,大肆分封,封公侯,赐免死铁券。但是你们是怎么回报朕的?难道你们以为在封地里做的事情,朕都不知道吗?”
众臣听到这话,齐齐跪下。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老朱并没有让他们起来,傲立大殿之上,接着说道。
“永嘉侯就是因为太贪心,所以才遭致灾祸。为了避免尔等再犯此大错,朕今日就立下六杀七不许,望卿等好自为之。”
说完就大喊一声,“来人,上榜!”
门外的亲军合力搬来了一块三丈高的铁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矗立在大殿上。
韩国公李善长走过去,开始宣读。
“一杀!强占官府百姓山场以及矿场者,”
“二杀!在乡间欺辱百姓者。”
........
“五杀!侵夺他人财物者。”
“六杀!收受他人贿赂,作奸犯科者。”
此为六杀铁律,下面七不许。
“不许军中之人私受公侯金帛!”
“不许公侯私受他人田产!”
.............
此六杀七不许,违者公侯一次免死,再犯罢官免爵,三犯杀无赦!
望卿等谨守其身,列入家训。
李善长宣读完之后,当即拜伏于地。
“臣谨记陛下教诲!”
其他跪着的人,也赶忙口呼。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
“既如此,散朝吧!”
老朱说完抬腿就朝外走,众臣们见状,也各自回去了。
散朝以后,众臣走在甬道上,胡惟庸和蓝玉来到李善长身边请教。
蓝玉开口道:“老相国,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胡惟庸面色沉重,“还能什么意思,外部的威胁解决了,开始清扫内部了呗。”
蓝玉迟疑着,不确定的说道。
“朝圣你的意思是陛下要整治淮西了?”
李善长急忙打断他,“唉...朝圣慎言!陛下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