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配合,朱棣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巴,露出嘲弄的笑容。
“赞仪你说的很好,作为你的表叔,我会送你去见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家人也会去陪你们的。”
朱赞仪慌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家人是他的软肋。
“表叔,我有罪,但是我的家人无罪呀,你放了他们,求你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放过他们吧,他们也是朱家血脉啊!”
听到他提及朱家血脉,朱棣哈哈大笑,心中满是悲凉。
“呵呵,当你下毒毒害雄英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是朱家血脉。为了你们的野心,无端害了他。本王从今日起,不会再有妇人之仁。你的一族,本王杀定了,谁也留不住。”
说完这句话,朱棣身心通透,这段时间他想的太多,反而忘记了最初的本心。
既然想打造最强大明,他本身就得强硬,现在的他太优柔寡断了,做一件事都得想很多,这如何确保别人对自己的敬畏呢。
这次的事,就让它成为自己的第一步吧。
他不顾朱赞仪的叫喊,转身对着云奇说道。
“云奇,将他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父皇吧,本王相信他会有裁断的。”
“卑下遵命!”
云奇入宫将朱赞仪说的消息告知了老朱,此刻的老朱面容憔悴,朱雄英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当得知大孙是因为皇储之争而死的时候,他怒了,这些人胆敢一而再的挑战皇权,敢将手伸进他的家里,这是他的基业呀。
他将朱标和马皇后都找来,此刻的两人都没从朱雄英的死缓过来,神色哀伤,马皇后眼睛红肿,这辈子她都没哭过这么久。
从老朱口中知道雄英为何而死后,朱标第一个站出来。
“那些人既然想拥立允炆,那儿子就先废了他,断掉那些人的念想。”
说着,眼中有着些许痛苦,朱允炆毕竟也是他的儿子。
马皇后没有赞同,“标儿,旁人之罪,岂可祸及。要是日后这些人想要扶持谁,咱们就废谁,怕是咱们朱家到最后没人了。”
说着她身上的杀气弥漫,比之老朱不遑多让。她母仪天下太久了,久到那些人忘记她之前也是行伍之人,手上也是沾着血的。
“主要是废了那些出手的人,杀,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没有实力插手。这些年,都怪我心慈手软,这才让他们敢对雄英下手,都是我的错。”
老朱看着马皇后狰狞的面孔,赶忙扶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妹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天上下来的菩萨,心肠软,都是他们那些人不知足。”
说着,他对着朱标说道。
“标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先把雄英的事儿办了,然后你下江南处理那边的事吧,咱把虎威军交给你,万事你来决断,不必问咱。咱只有一句,朱家的基业朱家人自己做主,谁敢插进来,那..............”
这段时间毛骧那边也传来消息,江南那边的士族搞了些手段,他根本应付不来,所以老朱才会让朱标去。
朱标领命,“儿子明白,朱家也是儿子的朱家!既然我的东宫有问题,那就先查这里吧。”
次日,锦衣卫就在东宫里仔细调查,虽然掩饰了,但是动静还是被黄耀师察觉了。
幸好他当初进东宫的时候用的假名,所以没在第一时间被查出来。
但他心中还是害怕,于是就书信一封交给张宗周,希望他能暴露自己的暗探来保护自己。
为了显示自己重要性,他还让吕氏也写了一封,证明自己现在得到了她们的信任。
果不其然,张宗周经过权衡利弊,认为黄耀师现在的位置更重要,于是他就让自己的暗探暴露出来
还不止他还导演了一场刺杀朱允炆,正好被黄耀师所救的戏。
反正那暗探是死士,于是乎朱允炆的危机暂时解除,他还对自己的老师黄耀师感激涕零,吕氏也彻底信任自己的师兄,帮着他隐瞒身份。
缺点是为了保证真实性,黄耀师受伤了,现在正躺在自己院子里养伤,据太医说没三四个月,不要下床。
几日过后,朱雄英的葬礼开始了,老朱亲自抱着他的灵位,一旁的礼部尚书刚要争论与礼不和,却被徐达一把薅了下来。
是的,徐达自从得到徐妙云的书信,立马离开北疆,亲身来到金陵为自己的女婿撑腰,这也是朱棣这段时间这么悠闲的原因。
马皇后站在老朱身边,眼眶红肿,脸上的妆容也没有化,显得十分沧桑。
另一侧的太子朱标频频看向身后的灵柩,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的他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的嫡长子就这么死了。
常氏因为忧思过度,在被李珍救回来之后就卧病在床,以泪洗面,要不是肚中还有胎儿,只怕她也承受不住。
葬礼举行着,老朱他们一家人站立在一旁,礼官高声叫喊。
群臣要跪拜灵位时,突然一声哀嚎声响起。
“雄英,舅姥爷对不起你呀!”
只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出现在门前,脸色雪白,没有一点气色,嘴角处还有一点嫣红。
伴随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见着他,武将中与他相熟的陆晋亨不顾众人的神情,上前扶住她。
谁料他一甩手,脱离了陆晋亨的手,撑起最后一点力气。
扑通一声,跪倒在朱雄英的灵柩前,嘴里念叨着。
“雄英,都是舅姥爷的错,舅姥爷不该让你喝酒!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没了呢?为什么不是舅姥爷呢?雄英啊!对不起你呀!”
听着他的忏悔声,老朱神色冰冷,接着看一旁的朱标。
此刻的朱标眼角滑落一线泪痕,不过他并未上前安慰,显然心里也是在责怪蓝玉的冒失。
要是没有他,贼人也不会找到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