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也深受动容,主动过去抱住俏俏,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俏俏乖,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好当妈妈,她不仅要上班,还要照顾你,已经很累了。”
“在你妈妈和你爸爸还没离婚之前,奶奶就是负责照顾他们的保姆。”
“所以你妈妈才会放心把你交给我,让我继续来照顾你。”
“以后妈妈去上班,你就和奶奶在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经林姨这么一说,俏俏好像有些懂了,她歪着头问:“那林奶奶,你会做糖醋排骨吗?”
林姨欣喜道:“奶奶当然会做糖醋排骨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奶奶,奶奶现在就给你做。”
正好冰箱里还有冷冻排骨,林姨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活,乔沫在为上班的事做准备,俏俏则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等乔沫忙完出来,就看到林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
除了有糖醋排骨,还有两个素菜,非常符合他们现在的消费水平。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欣慰的,林姨并没有把在萧家的标准带到这里来。
完全考虑到了她目前的现状,在保证孩子营养的同时,也能让大人吃饱喝足。
吃饭期间,俏俏一个劲的夸林姨做的糖醋排骨好吃:“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乔沫笑眯眯的说:“那是当然了,妈妈做的糖醋排骨,还是当年林姨教的呢。”
说起当年的事,就不得不提她婆婆了。
萧母当时身体不好,因为生病的原因,吃不下饭,也没什么胃口。
为了能让萧母早日康复,她就跟着林姨学做饭,一来二去,两人也很快熟络了起来。
那时候,萧晴每次回家,都会对她挑剔一番。
尤其是听说乔沫会做饭之后,顿顿都让她做,还次次说她做饭不好吃,变着法的叫她重新再做一桌。
林姨看不过眼儿,经常偷偷帮她打下手,要是被萧晴给发现了,还会跟着一起遭殃。
她一个做保姆的,老公死的早,女儿还需要她赚钱去上学,所以只能眼看着乔沫被人欺负,却无能为力。
当时她还在想,乔沫为什么非要待在萧家不可。
如果不是因为萧母对她太好,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被欺负跑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乔沫的脾气是真的好,哪怕再生气,也会纵容萧晴的无法无天,不去跟她多加计较。
只不过后来,萧旭一回来,就和乔沫离了婚。
至于中间的原因,她多少也是听说过,但是从心底里不太相信,乔沫会做出那种事。
前段时间,见他们两人一起出现,林姨就觉得,可能当年的事真是个误会。
至于为何他们两人又不在一起了,她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什么。
既然决定来帮乔沫照顾孩子,那就把份内的事做好,不该她管的,就不要多嘴。
乔沫知道,林姨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把家里的事出去乱说,在很多事情上,也不会刻意回避她。
经过周日一天的相处,俏俏已经几乎把林姨当成亲奶奶看待,张口闭口都是:“奶奶,这个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玩。”
趁着她们玩耍的时间,乔沫一个人回到卧室,把属于萧旭的衣物,全部打包放在一起。
林姨见她一个人拖着一大堆东西出来,赶紧上去帮把手:“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呀,别什么东西都扔,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用呢?”
乔沫扯了扯嘴角,语气极淡:“没什么用了,都是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林姨随手扒拉了一下,看到有男人的内裤,瞬间明白过来,默不作声的帮她把这些东西都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晚上,乔沫坐在沙发上查看明天的天气情况。
马上就快过年了,她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林姨,问:“林姨,你过年要回家吗?”
林姨直起腰,放下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手说:“家里没什么人了,回不回去都行。”
乔沫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半边身子侧过去,一脸诚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不你别回去了,跟着我们一起在A市过年吧。”
“你呢?”林姨下意识问:“你不回家过年吗?”
乔沫抿唇道:“不回去,我和你一样,没什么家人了。”
话音未落,乔沫突然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萧旭出了什么事儿。
结果对方问:“你是乔贵国的女儿吗?”
乔沫喃喃道:“对,我是,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警察说:“乔贵国在看守所突发疾病,可能快不行了,你现在来第三人民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吧。”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会找人专门和你解释。”
乔贵国死了?
乔沫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恶魔终于死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的态度极其冷淡:“我现在就去医院,替他收尸。”
警察对乔贵国犯的事多少也有所了解,所以乔沫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语气也没有任何的波澜:“行,那我先在这边等着你。”
乔沫和林姨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换上衣服出门了。
来到医院,她先是去看了一眼乔贵国。
医生告诉她:“实在是抱歉,病人在五分钟前已经过世了。”
乔沫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从内心深处,她还是不太愿意见到活着的乔贵国。
死了正好。
就不用再去说那些虚与委蛇的体面话。
作为子女,能帮他料理完后事,已经是乔沫最大的孝心了。
换做以前,她恨不能把乔贵国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让那些野兽把他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邪与善,往往就在一瞬间。
她站在乔贵国的尸体前,回首往事,那些不堪受辱的十几年,是她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痛。
一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半夜推开了她的门。
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摸索。
她的母亲为了救她,被那个男人狠狠虐待。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身下流了一地的血,伸着手向她求救。
她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却又被那个男人一脚踹开。
乔沫抱着头缓缓蹲下,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几近崩溃。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回想,却还是无济于事,那些记忆,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晰。
欧宇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此时正站在乔沫身后,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她从头到脚罩在里面。
大衣上面的味道,对她来说有些熟悉,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她躲在里面,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说话时声音微弱且颤抖:“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