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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绛城。

“聂将军,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除掉却芮吗?”史苏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聂政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晋国的能臣猛将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挑中了却芮?”

“因为他跟奚齐…有矛盾!”管鸣惊讶地看着史苏:“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史苏解释道:“却芮之前轻易丢失信都,间接导致鼓国被你们关东联军灭掉,奚齐为此在朝堂上将他痛骂一顿。却芮当时被气得浑身发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上过朝了。”

“卓子和荀敖他们也打了败仗,奚齐怎么不骂他们,唯独骂了却芮呢?”聂政质疑道,卜偃提出了他的看法:“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是这么想的,你们看看有没有道理啊。卓子和荀敖虽然也打了败仗,但他们不仅成功撤离了战场,还掩护了身后的友军。相比之下,却芮的部队不仅损失惨重,而且还肆意残杀一起战斗的友军,到最后硬生生把友军逼得投敌了。奚齐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才对却芮大发雷霆的吧。”

“嗯,我懂了。”聂政站起身来:“史苏大人,按照你的计划,我们要在明天晚上动手,对吧?”史苏点了点头:“没错,明天白天我要上朝,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在这期间,管鸣可以去调制毒药,至于聂政嘛,你只管休息就好啦。”

“聂将军,你要对付的可不止荀息一个人,荀府防守森严,光是门口的卫兵就有五十多个。不仅如此,荀家的人丁也不少…”管鸣对聂政说,聂政重重地点了点头:“管鸣,你一定要跟那五十个壮士保持联系!从刚才开始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聂将军,你胡说什么呢!”卜偃厉声道,聂政摇了摇头:“我这可不是胡说八道,从荀府的防守来看,就算我成功杀进去,体力也会损耗大半。到时候,体力不支的我还要面对荀息和荀敖等人,你们想想就知道了…”

“你们两个自己小心吧…”史苏叹了口气:“因为某些原因,我和赵纲他们没法出手帮忙,抱歉!”聂政一把揽住史苏的肩膀:“没关系,你们出手反倒会造成麻烦,别太过自责了。”话音刚落,聂政就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

史苏来到大殿上,只见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史苏见状不由得感到困惑,他一把将贾华拉过来询问道:“大司徒,你们在说什么呢?”贾华用手指向窗外的天空:“史苏,你看那边!”

史苏抬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只见一道雪白的长虹径直穿过太阳。精通天象的史苏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种天象叫做白虹贯日,是天下大乱之兆!

“这…难道聂政的预感是对的…”史苏的冷汗一颗颗落在地上,就在这时,奚齐走了过来:“史大人别看了,天象异常而已,没什么了不得的!”史苏这才回过神来:“哦…”

“好了,大家开始工作吧。”一旁的骊姬对众人说,众人听罢纷纷停止议论,一天的工作就此开始。朝会结束后已是傍晚,史苏离开大殿,急匆匆地朝家里赶去。

“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史苏大人,我们准备好了!”聂政和管鸣并排站在门口,史苏吩咐道:“管鸣你先去吧,却芮的酒都放在他家的仓库里,你按照我的计划把毒药倒进酒里就可以了。”

“我明白,这样一来却芮必死无疑,而且那些酒都是奚齐以前赏给他的,到时候其他人肯定会怀疑奚齐在酒里做了手脚…”卜偃欣慰地看着管鸣,看来他已经猜出史苏的目的了。

“管鸣你快去快回,之后就是我的主场了。”聂政对管鸣说,史苏一脸担忧地看着聂政,管鸣离开后,聂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史苏打开一看,那居然是聂政的遗书!

“史苏你听好,我要是出了意外,你就派人把这封遗书送回鲁国,交到大王手里!我现在还没结婚,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但我还是有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大王!不仅如此,我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也很在意,如果关东联军将来胜利了,麻烦你在我的坟墓前把胜利的消息告诉我…”

“聂政…”史苏流下了眼泪,聂政一把将遗书塞到史苏手里:“嗨呀,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过了一会,管鸣回来了,他对史苏说:“仓库里所有的酒都被我下了毒,却芮那家伙肯定活不成啦!那么,接下来就是聂将军的主场了!”

聂政戴上面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史苏的府邸,聂政离开后,卜偃捧着那封遗书放声大哭,管鸣得知事情经过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夜晚的荀府十分安静,大多数卫兵都已离开,门口只有五个卫兵在站岗。聂政拔出赵纲派人送来的“泰山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门口的卫兵,随后他进入府内,又接连砍死了三个仆人。

荀息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他摇醒了妻子和二儿子荀允:“你们快起来,好像有刺客进来了!”荀允想要叫醒大哥荀敖,荀息却制止了他:“你大哥白天去城外打猎,晚上又跟陛下喝了顿酒,现在才刚睡着没一会呢。别去打扰他,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父子二人刚走出府邸,聂政就朝他们杀了过来,荀息大喊道:“来人,有刺客!!”话音刚落,十个卫兵就从两侧的帐篷中走出,将聂政团团包围起来。

“这下你跑不了了!”荀允得意地看着聂政,聂政轻蔑地看着这群“杂鱼”,他挥舞长剑,在三分钟内击杀了所有的卫兵。“什么,怎么可能!”荀息吓得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的卫兵这么不堪一击,荀允对荀息说:“父亲,这些人睡眼惺忪的,根本反应不过来啊…”

“说的也是…现在我们怎么办?!”荀允咬咬牙,朝屋内大喊道:“我们在这里拖住刺客,你们趁现在赶紧逃!”荀府的女眷和儿童纷纷从后门逃出,只有荀敖没有离开,因为他睡的特别沉,根本听不到荀允的呼喊。

“我的孙儿们都走了…好了,咱们一起上吧!”荀允担忧地望向里屋:“大哥怎么办?!”荀息怒斥道:“别管他,跟我一起上!”聂政当即与两人展开大战,荀息虽然年事已高,但他的身手十分矫健,完全可以跟聂政过招。荀允不会武功,打得稍微吃力一些,但他也能配合荀息夹击聂政。

“糟了,我已经跟他们打了很长时间,我的…体力…”聂政的力量渐渐变弱了,虽然休息了一白天,但他现在根本不在巅峰状态。紧张和恐惧填满了他的内心,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故事—白虹贯日英雄死,历史上的聂政就是死于刺杀时的搏斗,难道他也要…

体力不支的聂政不再恋战,他趁荀息不备一剑刺进荀息的胸膛,剑刃慢慢地没入心脏,一代名相荀息的人生走到了终点。“父亲!!!”荀允勃然大怒,他挥舞大刀,一刀劈在聂政的后背上。强如聂政此时也已经没了体力,他缓缓地倒了下去。“呵,我的人生也要结束了吗?大王…鲁…国…”

“去死吧!”荀允又是一刀袭来,眼看就要砍中聂政,荀敖突然打开了房门:“二弟,你们干什么呢?”荀允流着眼泪说:“大哥,父亲被人杀了…”荀敖看着眼前的惨状,瞬间被吓晕了过去。

“大哥!”荀允急忙跑到荀敖身边,试图把他唤醒。就在这一刹那 ,聂政用仅剩的力气扔出宝剑,只听“噗”的一声,荀允的脖子被刺穿了。趁着荀敖昏迷的功夫,聂政连滚带爬地翻出了荀府的大门。

“聂政,我们来了!”赵纲带着几个士兵接走了聂政,史苏的暗杀计划最终有惊无险地成功了,晋国的厄运也将随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