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齐闭着眼,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怀中人动作,不禁有些不耐烦。
“不想知道……我就睡了。”
“那个丹云姑娘……是不是刘家的人?”
男人眼睛睁开,目光落在面前白得透明的耳廓上,“有何凭据?”
“并州往前的情形都错综复杂,生意不好做,现今夏侯渊大军进驻更甚,刘家做的还是香料生意,在动荡的地方,老百姓朝不保夕,这东西自然没人买。”
“现在说得上安稳的地方,也就是你手握的崇州茂州,以及刚结束战乱的青州,但成王的线他搭不上。”
“你又总在州府总不回镇上,就算回了,你不想见,他们也见不到你,所以把主意算到了我哥头上?”
李宴齐支起脑袋,看向转头望过来的女郎。
她一双黝黑的眸子睁圆,认真的问:“我说的对吗?”
吃饭的时候,林雁语气愤,没想那么多。躺床上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林勇不是甚出众人物,相貌不出彩,家产不富裕,也没甚大本事,何至于让一个姑娘家用这么多手段恨嫁?
她双目灼灼,跟面前的人求证。
“聪明,不愧是我李宴齐的夫人。”男人伸手蹭了下她的鼻尖。
“可……”
林雁语迟疑了,“连我这个刚知晓此事的人,都能猜出那女子意图……他自己看不出来吗?”
“街上要饭的乞丐,都不会认为自己对女子没有吸引力。”
李宴齐嗤笑一声,“他到现在估摸还认为是自己魅力大,为得了这么个美人的青睐美滋滋呢。”
“我讨厌这么愚蠢的人,更讨厌用下半身想事儿的男人,人和禽兽的区别,不就是人有自控力,而禽兽没有吗。”
他啧了声,“这下,谁还区分的开你哥和禽兽啊?”
这话说的粗鲁,林雁语听的眉头直抽抽,但心里她是赞同这番说辞的。
只是:“那个丹云……”
“暗娼培养的瘦马,色艺双绝,刘家花了不少银子采买的,倒是便宜了你哥了。”
李宴齐手指拨弄女郎的发丝,忽而感受到那目光直勾勾的,不由顿住,问:“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怎么?”
林雁语直接转过身,跟他面对面,虚着眉眼,反问他:“我刚刚也是这样看你的,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还是说你心虚了?”
“少、少含血喷人!”李宴齐黑长的睫毛眨了两下,扬声道:“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心虚?你又诬赖好人,好没意思,我睡了。”
言罢,他利索的转身,背对着女郎,不作声了。
林雁语眯起了眼,不对劲,很不对劲,她原本还只是猜想,现在几乎可以笃定了。
“那个丹云,不会是刘家买来打算送给你的吧?”
如果李宴齐是一只猫,后背的毛估摸已经炸起,他无奈转过身,可怜兮兮的唤:“娘子……”
“能把男人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个有滋味的美人,毕竟连你都说了,那丹云姑娘色艺双绝?刘家花了这么多钱,又怎可能只是想送给一个伙计。”
林雁语怅然一叹,幽幽说道:“唉,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这丹云姑娘是如何的色艺双绝,只可惜我性子笨拙学不来,只能做那没人爱的秋后蒲扇了。”
李宴齐再也忍不下去了,转过身,捏住她的脸蛋,恨恨的说:“你这个小坏蛋,你还没人爱?你现在这样扎我的心,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
那个丹云,不过是半个月前,赖三手下的小乞丐,在镇上看到林勇和那女子,心中生疑,传信到州府。
他派人去查探,才得知这一系列事情,色艺双绝也是信件上说的,他又没见过!
明知道他害怕她不要他,唯恐与这些个事儿牵扯上,这小坏兔子还故意冤枉他。
男人眼睛危险的眯起,林雁语后背发麻,身子往后撤,“你干嘛……唔!”
软热的触感贴上来,浓厚的木香充斥鼻尖,他轻松制住她,辗转反侧的纠缠,直亲的怒意消散几分,方停止了这个惩罚。
李宴齐扶着她的后颈,垂着睫毛看她大口喘气,威胁道:“往后再说这些胡话试试。”
这下流东西!
女郎抬头,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后,目光迅速闪开,敢怒不敢言,生怕再给对方作弄她的理由。
只是这充满怨气的一眼,却让男人心里起了歹意。
这双乌灵灵的葡萄眼,此时亮晶晶的,脸颊也被他亲的红红的,小嘴他刚刚尝过了,呼出的气都是香香甜甜。
这么想着,他手指跟着摸了过去。
林雁语陡然一惊,下意识伸手抓住唇上的手指,“这些消息,你不是刚知道的吧?”
她语气很平稳,但只有自己知道,她已经紧张的脚趾蜷缩了。跟李宴齐在一起这么久,他想做什么,她还能不知晓吗?
只是不行,现在跟父母住在一处,闹出什么响动,她往后也不用做人了。
“你既知道了,为何不揭穿?”
李宴齐顺势握住她的手,垂首捏在掌中把玩,慢悠悠的解释:“我知道的时候,那丹云已经有身孕两个月了。”
“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他掀起睫毛,凝睇她黝黑的眸子,“就算把证据摊开,你觉得他撒得开手?”
林雁语愣了一瞬,长出一口气,不言语了。
“他的心已经被花花世界勾住了,与他结发生儿育女的妻子不同意,他都能骂她恶毒,我们又何必要去做那个恶人呢?”
李宴齐觑了她一眼,看出这小兔现在心情不好,肯定不能跟他玩榻上游戏了。
惋惜的啧了一声,把软软的身子挤进自己怀里,拍了拍。
“睡吧。”
明天事情很多,说不定还有好戏看,没有精神头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