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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听不得林黛玉这样误会自己,林岚玉想也不想的急忙否认。“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姐姐一道离开,我何苦日日勤恳练习骑射?”

虽然说确实是她临时改了主意,但这当真只是意外,是事出有因,也是权衡利弊。

却绝对不能是她打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同姐姐分开。

这一点儿,无需林黛玉开口,林岚玉就精准的抓到了。

只是,林黛玉平日里宠着自家妹妹,凡事不追根究底的时候也就罢了。

这会儿再次成为那个遇到危险之时,被远远送走避祸的人,林黛玉正是情绪敏感的时候,却并非那么好打发的。

林黛玉真正生气的时候,便是林岚玉,那也是不敢随便敷衍的。

只得挑挑拣拣的,将能说给林黛玉听的缘由,老实讲给林黛玉听。

起初林黛玉的态度还算平静,甚至十分从容的将林岚玉从被窝里挖出来,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显然某些事情,虽然林岚玉他们并不经常当着林黛玉的面说,但林黛玉知道的却也不少。

即便不能知道全貌,却也隐约能猜出来几分。

尤其是帝王心术的东西,她虽只是姑娘家,看过的史书却不少,尤其这几年,借着林岚玉的光,即便不能说博览群书,但宫中但凡先生能带来给她们的书,林黛玉也都是精读过的。

只是等听到林岚玉说留下来的原因里,居然还有秦魏文这么个人,林黛玉当场怒不可遏。

但想到林岚玉如今的年岁,唯恐若是自己话说的重了,引发孩子的逆反心理,林黛玉又只得一边暗自庆幸这会儿两人都在黑暗之中,妹妹瞧不得她脸上的表情。

一边强制忍耐,迫使自己冷静。“妹妹可还记得,当初缘何会与陆家承风弟弟交好?”

林岚玉正抓耳挠腮,纠结着自己要交代多少,姐姐才肯原谅自己。

听到林黛玉这话,虽然有些懵懵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因为他仗义勇敢,一看就知道是家教极好的人!”

林黛玉:?

被林岚玉噎了一下,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家妹妹是不是故意绕开话题。

林黛玉轻哼一声。“妹妹当真以为我不知晓,那分明是妹妹唯恐我因着外祖母的撮合和贾家人的暗示,对贾家那位表哥生出懵懂的好感来,才故意有心转移我的注意力?”

林岚玉讪笑。“姐姐你都知道了啊……”

“起初是不知道的。”林黛玉摇头。“只是承风弟弟单纯,陆家兄长却是个极敏锐之人。”

起初林岚玉跟林黛玉是分别给陆家三兄弟回信的,林黛玉那时候还真没有怀疑过。

可林岚玉后来几乎将回信这事儿都丢给了林黛玉,偏每封来信都要看,看过之后还要对三兄弟轮番夸赞一番,再称赞好男儿便应当如此这般……

若林黛玉再一点儿不怀疑,那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脑子了。

更不要说陆承泽那人自来鬼精鬼精的,虽说起初与她们姐妹二人通信,是带着几分故意看自己二弟热闹的心思。

但后面大家关系越发熟稔后,又因着陆永年的关系,两家一下子从新朋变成了故交。

这关系不一样,相处方式自然也愈发亲近,陆承泽对两姐妹的了解越来越多,又怎会一直猜不透林岚玉这小丫头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是因着两家关系确实好,且彼时林如海与陆永年之间也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恢复联系的理由,陆承泽才会一直没有戳破。

甚至后来即便他外出游学,偶尔也会给两姐妹来信一封,讲一讲外头的所见所闻,自然风光。

也算是不辜负林岚玉起初寻上他们的初衷。

林岚玉:……

她本还以为自己是个绝世大聪明呢。

原来搞了半天,是大家都在陪着她演戏啊?

林岚玉有些气咻咻的。

林戴玉却因此心情都好了不少,在一旁笑起来。

待到林黛玉笑够了,林岚玉才幽幽开口。“可我帮卫大哥,也不是因为我仰慕卫大哥,而是因为有非帮不可的理由呀~”

“什么理由?”林黛玉神色狐疑。

等听完林岚玉的话,知晓秦魏文曾帮过父亲的大忙,甚至算得上间接救了父亲一命,林黛玉沉默良久。

“即便如此,这份恩情,也应由父亲亦或姐姐来还,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林黛玉自是将林岚玉视作自己最亲的亲妹妹的。

可也正是如此,她才愈发心疼妹妹,不愿妹妹背负太多。

林家如今有父亲,有兄长,再不济还有她这个姐姐。

她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一切都让妹妹来背?

但林岚玉不乐意。

不仅不乐意,她还十分振振有词。

“我帮助卫大哥,只是顺带搭把手的事儿,且能不能帮到,还在两说呢。

左右卫大哥也不曾要求过我什么,是我看不过某些事情,才想要帮忙的……

哎呀,这件事牵扯颇深,如今一时半会儿我跟姐姐说不明白,姐姐只要相信,我绝对不会拿自己和母妃的安危开玩笑就够了!”

听到林岚玉提起穆晚秋,林黛玉沉默了一会儿。

她也知道,若说林岚玉还有仗着年纪小不懂事为借口,偷偷逃跑出京的机会。

那穆晚秋,除非顶上的皇帝换人,还得换成完全不敢明里暗里算计对付北静王府的弱小皇帝。

否则,这辈子穆晚秋都难离开京。

这是当初穆晚秋决定要嫁给前北静王水牧城的时候,便已经知晓要付出的代价。

也是林岚玉与林黛玉心中的意难平。

两人的话莫名就此终止了。

直到实在熬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屋子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但几日后,接到卫文清急信的林瑞安重返京城,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回林家,直接悄悄从卫文清的院子里那道门进了北静王府。

见过了林岚玉与林黛玉后,第二天才又正式登门,表示希望带走自己妹妹的请求。

林黛玉本就不是北静王府的人,随时离开,根本无可厚非。

加之又有林岚玉提前与穆晚秋打过招呼,甚至让丹参等人给林黛玉收拾好了东西。

这会儿不过是走个过场,自然十分顺利的便让林黛玉跟着林瑞安离开了京城。

于如今的京中而言,两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即便是离开,也不曾惊动什么人注意。

最多是林岚玉的同窗们发现她那日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姐姐竟多日不曾出现,稍稍惊讶了一番。

但在林岚玉以林黛玉如今既已经及笄,她父亲思念女儿心切,一心想让女儿早些与自己团聚,是而才特意派了林瑞安这个兄长来接人的借口打发了之后,便也都没有多想。

毕竟虽说林黛玉的及笄礼林如海不曾到场,可给林黛玉主持及笄礼的可是北静王太妃,场地更是在北静王府,这不比去到林如海这个父亲身边要盛大且有牌面得多?

毕竟林如海如今可是个鳏夫,若林黛玉当真到林如海身边,这及笄礼要如何办都是个大难题。

可但凡稍微有些底蕴的家里都知道,女儿及笄之后,紧跟着的便是议亲。

甚至许多讲究的人家,女儿及笄之前,就已经订好了亲事,只等着女儿家过了及笄礼,男方家中便可登门提亲。

加之林黛玉身上,还有从前林岚玉与水溶这对兄妹两个凭空捏造出来的“婚约”。

也愈发给了林黛玉一个在此时离开京中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甚至就连皇帝,也不过是在小朝会之时随口问了一句,得知陆永年也知道的不多。

只是以林黛玉如今的年岁推测,猜想林如海或许是着急让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去备嫁,便也将此事给揭了过去。

林黛玉离开之后,起初林岚玉和水寄薇都颇有些不适应。

水寄薇还好些,毕竟她先前也曾经历过日日都能见到的兄长突然要到书院读书,一旬才能见上一回的事情。

可林岚玉与林黛玉,除去那次千里奔波一心只为救林如海外,还是第一次正式分离。

且这一别,便连林岚玉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白日里忙碌的时候还好,一到晚上,尤其是与穆晚秋二人相对吃饭的时候,林岚玉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想起林黛玉。

也不知姐姐如今的行程到了哪里?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好看的好玩儿的?不会等到了那边,就很快乐不思蜀,忘了她这个妹妹吧?

若真是那般,她定然是不干的,无论如何也要杀过去与林黛玉理论个明白不可。

许是瞧出来林岚玉的魂不守舍,卫文清最近这段时间,时不时便会寻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让人给林岚玉送去。

某种程度上,算是既当哥又当姐,努力将林黛玉和水溶两人份的关爱,都补上。

林岚玉起初还有些哭笑不得,日子久了,倒也渐渐习惯起来。

甚至将卫文清陆陆续续送来的东西,与水溶送给她的东西一样,都单独认真收好,放在了她自己才能进出的那个库房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个库房里虽然东西不多,却也并不都是空的。

来自兄长的关爱和姐姐的爱护,便都藏在这屋子里。

当然,一些十分重要的,或者她十分喜欢的东西,则都被她收进了空间里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小房间里。

穆晚秋也知林岚玉和卫文清两人看着日日生活规律平淡,实则私底下定是有所筹谋。

虽说时常盯着卫文清,明里暗里提醒对方注意男女有别,但到底关起门来,王府只有自家人,加之林岚玉身边时时都有谷雨等人跟着,她也不会过于防备。

只求这两人若是想要将天捅个窟窿的时候,捅之前,先想想家里,若是能给她一些准备时间,就更好了。

而没有了林黛玉日日在一旁,水寄薇又因着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纪,加之如今京中局势不稳定,她缺课的时间便也渐渐多起来。

林岚玉从前便与她的另两个伴读并不十分亲近。

而今即便没有林黛玉和水寄薇在身边,读书之外的时候,她也不大与二人往来,只带着丁香与霜降等人,独来独往。

这般日子过了有大半个月,这日林岚玉正要早起上学,惊蛰却突然出现,告诉她外头戒严了。

林岚玉心知,卫文清一直在等的时机,马上要来了。

她跟太上皇总共也没见上几面,且对方对她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自然谈不上对这个稳坐皇权之上,不仅不把黎民百姓的命当命,甚至一心忠于朝廷的忠臣的命,也要为他的一己私欲让路的太上皇有什么感情。

不暗戳戳诅咒对方,已经是她道德底线够高了。

是而她对这一天,不仅不忧心,甚至还有些期待。

每次陪着穆晚秋一道在佛堂抄经的时候,都要默默念一念,功德功德不能随便丢,才能迫使自己平心静气,不要嘲笑出声来。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京中,除了她们家外,到底还有多少人家,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又有多少人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就在京中各方的期待中,很快,太上皇殡天的消息便传了下来。

北静王府自然是与各家一样,第一时间便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应东西都拿出来,该挂的挂起,该穿的穿上。

换下一身锦衣华服,只留白色中衣,披上麻衣。

摘掉头上精巧华丽的头饰,只用最简单的白色头绳……

林岚玉有些新奇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孝服”。

上辈子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很多传统风俗都已经简化了,她虽然孝顺,可只是孙女,却也只需头顶一块红布罢了。

披麻戴孝这种事儿,她还不够资格。

这辈子,倒是有机会体验一把给皇帝哭灵的感觉,该说不说,有点……怪。

尤其是听说这哭灵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结束的。

像他们这种与太上皇关系十分亲近的宗亲,是要跪上许多时日的。

林岚玉新奇之余又有些两眼一黑。

那什么,她现在装病,装人不在京中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