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见官差上门,心里大惊,看来纸包不住火,二哥的事案发了!
压住心里的忐忑,勉强笑着应道:
“几位衙差,在下谢清风,敢问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衙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见这个人长相秀气,说话儒雅,倒有几分好感,说话也和气了一些:
“哦,你是谢家的人,谢孝廉是你的什么人?”
谢清风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涩声说道:“是我二哥!”
“他可在家,有人报称你二哥杀人潜逃,若在家,便让他跟我们回衙门将事情说清楚,免得连累到其余人!”
衙差有些同情的看着谢请风,眼前这小子虽住在这样的院子,却是长袍加身,应该是个读书人,这个年纪,只怕已经是个秀才,若家里人出了凶手,他的前途也就无望了!
谢清风在这深秋寒气刺骨之际,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知道完了,这辈子再也无缘于科举,考官已经成了他的奢望!
他脸色已呈灰败,却不得不回答衙差的问话:
“家兄不知跑去哪里?长嫂和侄儿侄女,还未收敛,我还没有顾得上出去寻找!”
衙差照例在凶案现场看了看,有肯跟着的,其中一人写了案例,又问了问左邻右舍,盘问了谢家的每个人,再看了看死者身上的伤口,得一一做全笔录,这才对谢家唯一的男子说道:
“谢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在凶手未抓到之前,你们不可随意外出,等待衙门随时问话!”
谢清风将衙差们送走,深吸一口气,前途虽然无望,日子却还得继续过下去,如今,家里还有一个疯了的母亲,亲生的姨娘和妹妹,再就是出外做工的胡随!
胡随是他们家里唯一的一个仆人,昨日帮忙将人掩埋之后,他便又去附近的酒馆做小二,虽挣得不多,对,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来说,却也是一项添补!
二哥彻底的废了,谢清风如今对他,早已没了亲人的感情,剩下的只余下怨恨,他眼里含冰,对于还在主屋痴痴呆呆的母亲生起一股杀意!
就是这个女人,占着主母的位置,对自己这个庶子从来不闻不问,处处克扣,若不是自己的学问不错,父亲时常过问,只怕,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薛姨娘是自己的亲娘,为了能让自己顺顺利利去到学堂念学,也不知在父亲那里用了多少手段,由与这个当家主母斗智斗勇,好容易考得了秀才,眼看着明年大考,便能一飞冲天!
谁成想,父亲竟因着大哥一命呜呼!本还想着大考又得推迟一年,却又被二哥这个杀人犯连累到止步于秀才,这一切缘由,都跟刘氏这个当家主母,打小溺爱二哥有关!
二哥从小不爱学习,因着是嫡子,又是刘氏的小儿子,它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养成二哥任性跋扈的性格,时不时欺辱比自己小的庶弟!
刘氏非但不制止,还在一边挑拨,告诉他,身为庶子,就要有辅佐嫡子的自觉,不要有非分之想!
她将二哥宠得无法无天,彻底成为了纨绔子弟,在外挥霍无度,回到家便想办法给予家里的银钱!
自从大哥娶了大嫂,一家子想方设法,享用着大嫂带来的嫁妆,却处处迫害大嫂,三年多时间,大嫂也不知在鬼门关里闯了多少次!
他原想着,等自己熬出了头,一定会护着大嫂,想不到大嫂竟一刻都等不得,突然就与大哥和离,还将自己的嫁妆折合成现银,全部带走,让谢家不但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也彻底走上了衰亡之路!
谢清风心里那个恨哪,早知如此,大哥不在的那几年,他就应该壮着胆子与大嫂表明心意,那个时候的大嫂孤立无援,只要自己对大嫂,送上爱意,还怕大嫂不对他俯首就范?
他的心里悔恨难当,那样一个大粗腿就这样溜走了,如今,自己成了落魄的秀才,就算大嫂成了带着孩子的弃妇,只怕自己还没到人家跟前,就会被人打将出来!
他的眼里冒出了丝丝恨意,刘氏,就是个让谢家败落的罪魁祸首,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就该早早的去了,也不用在人前丢人现眼!
谢清风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他觉得,官差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二哥,而自己这位好赌的二哥,等银子挥霍没了,肯定还会潜回到这里!
到时候,他要一石二鸟,将这母子二人全部处理了,剩下他们母子三人,再怎么难过?有自己这个秀才的身份,当个教书先生,所挣的银钱也能勉强糊口度日!
而且,按照大理国的律法,身为秀才,可以有50亩的田地,不用交税,到时候可以让别人将土地挂靠在自己名下,收上些税费,便解决了吃喝问题!
越想越觉得轻松,谢清风觉的,这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便安下了心思,回到薛姨娘的屋子,从身上掏了一锭碎银,吩咐道:
“娘,你过去给柯姨娘他们娘仨净脸,换了干净的衣裳,让他们走的体面一些!”
谢清风在心里还是不认同柯姨娘,他觉得,若不是这个柯姨娘兴风作浪,大嫂也不会被逼无奈,彻底离开谢家!
他有什么脸做谢家的正牌夫人,不过是凭着爬床上位的,一个姨娘,上不的台面,就算大哥承认,他也不会承认的!
薛姨娘应下,扯着女儿谢茵茵准备去到谢家老大的房里,谢茵茵却吓得直往后缩:
“娘,我不敢去,大嫂那眼睛瞪着实在太可怕了,您那会儿给她闭眼,怎么都闭不上,她是死不瞑目,女儿实在害怕的厉害,您自己过去吧!”
薛姨娘有些恼,她自己也害怕,所以才让女儿陪着他一块儿去,那屋里阴森的厉害,又有三个横死之人躺在那,虽然是平时熟悉的人,可也架不住一下三个,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你这孩子,人都死了,有啥可怕?就因为她眼睛闭不上,咱们才要过去,细心侍弄,免得他们魂魄不走,咱们岂不跟着遭殃?”
谢茵茵听到这话,头皮发麻,终是被自己的娘亲糊弄着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