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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清风,我回到内室,迫不及待地拆开四皇子给我的信。只是还未来得及撑开信纸,伊心就急急地跑了进来,“姐姐,碧荷小姐和碧柔小姐来清风居了!脸色很是难看,怕是来者不善!”

我不禁皱眉,只得忍住看信的迫切心情,将信塞到枕头底下藏好,和伊心出了内室。

在院中迎上了来势汹汹的碧荷碧柔一众,我心里嘀咕,刚太平了几日,她们又不安分了。

“两位妹妹找我何事?”我心平气和地先开口问道。

“何事?!你少装糊涂!”碧荷愤然地说道,从水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甩手就向我砸了过来。

我眼疾手快地闪身躲过,瓷瓶正好砸在石凳上,响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瓷瓶碎了一地,里面乳白膏状的东西流了出来。

“原以为你真的安分了,没想到背地里还是如此龌龊!后天惐亲王就要迎娶碧荷姐姐了,你还敢勾引他!”碧柔瞪着我,双眼冒火。

伊心疑惑地望着我,我也是无知地望着她。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让她们对我生出这种污蔑。

碧荷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抓起我的胳膊往上一捋衣袖,左右查看。当看到我毫发无损的胳膊时,脸上的怒意达到了顶点。她双目圆瞪,扬起巴掌就要扇下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言道:“我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奴婢!”

“卑鄙无耻!你明明没有受伤,却诳骗惐亲王!他刚才派人送了这药膏来,说你的手臂被他的马儿踢伤。你敢说,不是想借此勾引惐亲王?!”碧荷红着双眼,带着想将我吞噬的恨意。

想不到一件小事儿就让碧荷如此计较,但这件小事本可以就此过去的,二皇子却高调地送药到将军府,明摆着是故意给我找麻烦。

“碧荷,你来此质问我,不如去质问你未来的夫君,看是我勾引他,还是他勾引我。”反正麻烦已经起了,我不怕再麻烦一点儿。

闻言,碧荷和碧柔一众都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珠看我,怕是被我这骇俗之言惊到了。

好一会儿,碧荷才满面青筋地指着我大骂出口:“胡说八道!”

“你真是胆大包天!敢如此诋毁惐亲王!小心他剥了你的皮!”碧柔也在一旁叫嚣。

“我可不敢诋毁,事实如此。当时我便说明了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好,让惐亲王不必计较,可惐亲王还是遣人送来了膏药。正好碧荷妹妹砸了它,即便到了我手上我也会砸了的。妹妹后日就要过门,惐亲王应该多关心你才是。如今他却不知避讳,随心随意地给我送来膏药,看来是不曾想到要顾忌你的感受。”

碧荷皱起了眉,低头思索起什么。碧柔看着碧荷,跺了跺脚,气言道:“姐姐,你休要听她胡说!惐亲王怎么会不顾忌你,不过一瓶膏药罢了,能代表什么!”

见碧荷仍低头不语,我挑了挑眉,“碧荷妹妹在此多想也是无益,若是想知道惐亲王心里怎么想,最好直接去问一问他。”

“问就问!你当我们不敢问吗?”碧柔趾高气扬地扬了扬脖,“若是证明是你诋毁了惐亲王,看他怎么收拾你!”

“碧柔!”碧荷突然出声呵斥,转头紧盯着我,“碧尘姐姐这几日还是安分一点儿为好,不然我不会像今日就这么简单算了。”说完,拂袖离去。

来不及反应的碧柔诧异地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愤愤地瞪了瞪我,转身快步追碧荷去了。

她们的身影一消失在院门外,我便急急地回到内室,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封信。刚才耽搁了一阵儿,此刻心里倒更有丝迫切了。我撑开信纸,一竖潇洒却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是《诗经·唐风·绸缪》里的诗句,虽寥寥数字,我却已心满意足。轻轻抚着信纸,我似乎想象得到,四皇子在写这些字的时候,嘴角应该是带着不自觉的笑意的。

“姐姐,有什么高兴事儿?是不是四皇子给你写的是一封情书?”伊心在一旁揶揄地看着我,逗乐道。

我才恍然,自己也是不知不觉在嘴角荡漾起了笑意。听见伊心的取笑,我拉下脸来,佯装呵斥道:“小孩子少琢磨这些事!”

“是是是,我还小。姐姐是大人了,可以琢磨这些事了!”伊心更肆无忌惮地取笑道。

我嗔了她一眼,作势要拧她。她转身一躲,咯咯笑着逃开了。

我望了望门外已黑下来的天色,握了握已放在荷包里的令牌,期待着天色再暗一暗。

清风给我令牌的时候,说有了这块令牌,我便可以进得监察司的牢房,见到柳儿。

我从未求清风帮我这个忙,这自然是四皇子的吩咐。四皇子虽没有下令放了柳儿,却知我担心着她,允我去探望,我心里的一角还是被柔暖地撞击了一下。

伊心端来了饭菜,我匆匆吃了两口,小声告诉伊心待会儿我要偷偷出府。伊心皱了皱眉,“姐姐有了令牌,何必急于今晚就要去探望那柳儿?”

“我怕她一个小姑娘在牢里胡思乱想,安慰安慰她也是好的。”

“姐姐太心善,她害你虽然不成,但受点惩罚也是应当的。”伊心还有些愤愤的。

先前为了确定我是否中了媚药,我曾仔细询问过伊心,那晚回来后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样。伊心回答说,那晚追上四皇子和我的马车后,四皇子确实不曾让她见上我一面。直至到了将军府,四皇子亲自抱着昏睡的我送回了娇星阁。夜里,伊心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

说到这儿的时候,伊心的脸羞红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夜里我时不时发出娇喘之声,嚷嚷着说热,她却怎么也叫不醒我。

当时,我便想着有机会一定要问一问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疑惑一直缠绕在心间,我却不能拿出来询问四皇子。一想到他见过我那欲火焚身的丑态,我就觉得无地自容。

当然,我并不是要追究柳儿的罪责。相反,我始终觉得柳儿也是个被人摆布的受害者,她需要人去救她。

今晚此去了解事情背后真相,只是次要的,毕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只等四皇子消了气,放柳儿出来。他让清风给了我令牌,让我能见到柳儿,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伊心收拾着碗筷,央求着我带她一块去,她很是放心不下。我却依然让她留下守住房门,万一有人来也好打个掩护,她只得几次三番叮嘱我路上多加小心。

“姐姐,我担心碧荷小姐为了那药膏的事还会找上门来。”伊心为我披上一件黑色斗篷,担忧地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直到她出嫁,这几日应该不会再来了。”

“她会不会真的去询问惐亲王,到时惐亲王生了气,找你的麻烦该怎么办?”伊心仍是忧心。

“不会。你想想,有谁会在自己出嫁前主动生事呢!最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惐亲王来兴师问罪,可一句或真或假的话他又能定我什么罪呢。但碧荷却是一点儿也不愿我与惐亲王再有什么见面机会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伊心想了想了然地点头,从梳妆台下面的格子里又拿了些碎银子塞到我荷包里。收拾妥当,我从洞口悄悄溜出将军府,在大街上雇了辆马车,直奔监察司。

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牢房。当值的牢头似乎早就接到过命令,对我一字也不问,径直带我来到一处牢门前,开了锁便离开了。

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牢房里显得异常突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听到了声音身子不自主地抖了抖,而后她抬起头,有些呆滞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更是愣住了。

我走上去蹲在她面前,轻声道:“柳儿——”

柳儿的眼里立时噙满了泪水,有些犹豫地道:“尘儿......姐姐?”

“是我。”我依然轻声回道,怕惊吓到她。

柳儿扑通跪倒,“尘儿姐姐对不起,是柳儿害你失了身。可......可我不这样做,如妈妈便要让我接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竟然还以为我中了招,也许四皇子严厉的惩罚让柳儿她们误以为我失身已是既定事实。但我却没有立即说破,先安慰道:“我并不怪你,你也是受如妈妈胁迫。”

“尘儿姐姐真的不怪我?不恨我?”柳儿瞪大了眼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笑,“不怪,不恨。只是——当时我感觉自己一直昏睡,并不曾察觉有什么异样,这是何故?”

柳儿又连道几声对不起,才慢慢告诉我事情始末。

“如妈妈见你信任我,便威胁我让我给你偷偷下药。她说,只要尘儿姐姐你在如意楼失了身,就能安下心来给她挣银子。她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浸在姐姐那晚沐浴的水里。以前我听炫儿姐姐私下里说过,如妈妈常用这种方法对付初来如意楼不听话的姑娘。可姐姐你明明很听话,如妈妈还是这么做了。”

“那药浸在水里会通过肌肤渗入体内,渐渐的便会起到效果,直至不能自持。炫儿姐姐说过,这种药会使女子慢慢地对面前的客人生出情愫,自然而不令人怀疑,从而甘愿献出自己的身体。即便意志再坚强的人,到最后都会欲火焚身,在迷迷糊糊中失了身,因为......因为这药里还有迷魂剂的成分。炫儿姐姐就是如此遭遇的过来人,她曾悄悄叮嘱刚到如意楼的我,让我小心如妈妈的这一套伎俩。对不起,尘儿姐姐,我为了自己,听了如妈妈的话,害了你。”

先前我猜的是我喝的那茶水有问题,如今才恍然,若在茶水里下药,我中招的机会是偶然的,她们不能确定我一定会喝那茶。可浸在泡澡的水里就不同了。只是,这药若真如柳儿形容的这般后续强劲,那当时在马车上,四皇子该见到了一个怎样的我,我实在不敢再想象那副情景。

我承诺柳儿,不久她便可以出了牢房,获得自由,让她这段时间只管安心度过,不要多想。

柳儿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忙不迭地连磕几个响头。

出了牢房,那牢头提着灯笼迎上前来,向我躬身道:“请跟我来。”

我并不疑惑,点了点头,随他转过一道长廊,又穿过一座小院,在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