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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北郊的话。

张欣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被太医院的太医会诊过,加上幺娘这个纯粹她的人验证过的脉案,她已经觉得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在余下的日子里吃吃喝喝睡睡开心的过也就罢了。

于是毫无心理障碍的,梳洗完直接入睡。

可朱高炽接受不了,在屋外吹了半夜的寒风,才进屋休息。

这么个不那么暖和的胖子一躺进被窝里,张欣就被冻醒了。

摸索着想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的时候,朱高炽伸手搂住了张欣,贴过来的脸上好像有点潮湿。

“生死有命,你这样,就算还有三五年,大家也过得不高兴啊。”

张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宽慰道。

“不许说。什么三五年,不能的。”

朱高炽怒了,抓住张欣的手,把张欣锁在怀里,说话的声音咬牙切齿的。

“何必骗自己?”

张欣侧躺着任朱高炽搂得更紧,很淡定的回道。

“可为什么?凭什么?”

朱高炽从愤怒一瞬间变成了无力。

“殿下还记得我那个梦么?”

张欣又叹了一口气,旧事重提。

“哪个?”

“我说梦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殿下说,梦是反的那个。”

“这陈年烂谷子的梦,你记得它干嘛!就不能想点好的!毛病!”

朱高炽想起来了,为此他还挨了一顿无缘无故的揍。

“很多都梦中了呢,我们生了四个孩子,三子一女,连排行都准准的,我想,也许,那是我的上辈子。”

张欣略透了一点口风。

“傻子一样,你做梦那会都已经生俩了,后面生儿子还是生女儿,不过就是五五分的事。随便梦都能准。瞎想什么!”

朱高炽跟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对梦这种事嗤之以鼻。

“殿下说梦是反的,唉,所以啊,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我爹娘,他们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到这里,张欣突然就悟了。

人死灯灭。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如果没有像她这般重活一回,就跟睡死了一般。

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辗转难眠。

痛苦的只是留下来的人而已。

像当年婆婆死了,痛苦的是公爹。

剩下的人都在她前面走了,痛苦通通都留给了她。

所以,这回,她先走才是正理啊!

功德司考虑得真够周到的,这遗憾算是弥补得相当到位了。

“别说这样的话,至少别说出来,我受不了。睡吧,明天老文张罗了会诊。”

朱高炽默默侧身,背对着张欣。

张欣没有回话,只是等了一会,听朱高炽的呼噜声响起,才侧身贴近朱高炽的后背,听着朱高炽的心跳。

又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说没有感情,那就是在骗自己。

但要说很舍不得,可能因为受过伤,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人。

这辈子的朱高炽对她,跟朱棣对徐氏,是一样的。

少年夫妻,期待白头偕老。

终究得不可能了。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这就是功德司的仙子说的所谓意难平,所谓天下不如意事常八九。

哪怕重生,也不过是弥补一部分的遗憾。

这辈子,她说是为了孩子们回来的,可大多数的事情不可能绕过朱高炽,都是跟朱高炽一起做的,相处的时间比上辈子多了很多。

她对朱高炽已经无爱也无恨。

她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相对的并没有上辈子那么多。

太忙了。

如果这会她还是健康的,她还依然会是很忙。

一门心思的想为子女们做多一些,再多一些,至死方休。

估摸着老天觉得她本末倒置,才强行让她停了下来。

所以,如果她命里只剩三五年,那这三五年间,跟孩子们多些时间相处,少管其他的事情,才能不枉此次重来。

~~~~

第二天早上。

朱高炽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就醒了。

往常能跟着他一起醒的张欣在想通了关键以后倒是睡得很死,连朱高炽起床的动静都没能让她醒来。

朱高炽交代了挽袖让张欣睡到自然醒以后,洗漱完毕就直接去找文北郊。

食盐提炼一事,他要赶在张欣睡醒前先解决掉。

时间对于他们,现在再宝贵不过了。

“晒盐法子改进?贫道有现成的!”

朱高炽把事一说,方士中年纪看起来最小的一位一拍大腿。

“对哦,你家以前是灶户来着。”

另一位被叫过来的方士也一拍大腿。

“大师以前家里是灶户?”

朱高炽打量了对方一眼,着实看不出来什么灶户的痕迹。

灶户可不是个什么好行当,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就是烟熏火燎的。

“也不是,就是我祖上有人做晒盐这个行当的。我略知一二,嘿嘿嘿。”

年轻方士摸头傻笑。

朱高炽懂了。

原来是挖朝廷墙角,晒私盐的那波人。

不过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大师有什么好法子?朝廷有赏。”

“赏就不必了,我家里没人了。现在在这坊中,日子过得不错。衣食起居,殿下都供应得极好。也是没想起这事,不然就先献给殿下,也算贫道为国为民了。”

年轻方士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挠头,也不看朱高炽,只飞快起身,跑出了屋子。

不一会带着一个小道童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套家伙式过来。

等小道童把家伙式架到了书桌上,朱高炽也没看懂是在干什么用的。

“现在炼丹都这么先进了?”

朱高炽略震惊。

他能看懂的是碳炉子,还有明显是珍宝坊订制的球形玻璃器皿,管型玻璃器皿。

“回殿下,这是贫道做实验的家伙,炼丹有时候也用。”

年轻方士答完,举起一个罐子,从罐子里挖了一些颗粒粗大的盐出来,就开始边操作边接着给朱高炽说明。

“我原家里,就有独门的晒盐法。不过那个要在海边弄,我给殿下做一次这个煮盐法,也是独门秘方,煮出来的盐比官盐好。不苦不涩,纯得很。”

年轻方士把盐倒进球形玻璃器皿里面,又指使小道童到外面捧了一手心的沙土回来一起倒了进去,再倒进去一杯水,摇匀之后,成了一杯浑浊的盐水。

把盐水给朱高炽展示完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