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左右异口同声。
“大人,要不先扶您回屋吧,我们再接着巡就是了。”
其中一位副手看魏观神色疲倦,提议。
“无事,要在船上待好些天呢。”
魏观摆手拒绝。
还是坚持往前走。
“大人!身体为重!”
另一位副手,声音已经有点哽咽。
“都六十几了,再重能活到几岁。”
魏观笑。
三个人最后走到船头,魏观登上高处远眺,十几条大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行,天上没有云彩,半圆的月亮撒下明媚的月光,还有漫天的星斗在夜幕中莹莹发光。
他们前面的那艘船,船尾的灯亮了起来。
“谁!”
有呼喊声传来。
“天下无事!”
魏观双手握圈,喊了回去。
“是,大人!一切平安!”
对面的语气轻松,很快,灯暗了。
魏观笑着回头,招呼了两个副手一起在船头团团坐下才正色开口:
“你们俩,一正一副,我已经禀明了皇上,到时候一人在京城,一人在京师。看好这大好的江山,别让那些见利忘义的人嚯嚯了。人常说文人有风骨,可,武将也不差。皇上仁慈,一向对武将宽松,你们却不能自己先松了。”
“大人,属下这弦一直紧着呢!”
个高的那位握拳,神情坚毅。
“嘿嘿嘿,属下松紧有道!”
个子稍微矮一点的,这会嬉皮笑脸了起来。
“还是这么不着调!”
魏观瞪了一眼个矮的。
“我哥一直正经着就成了,这一正一副也不能一个样啊!”
个矮的副手一脸被冤枉的逗趣着。
“哼!”
魏观冷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当年朱棣让他掌着东厂,他一个文臣,掌着一支专门刺探朝臣阴私队伍,他其实不是很乐意的。
更何况,用他是为了跟掌着锦衣卫的纪纲打擂台,互相制衡。
那会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黯淡无光。
可后来,纪纲死了。
他当时就觉得自己也该下台三鞠躬了,或者朱棣再抬出一个纪纲来制衡东厂。
结果,他被朱棣给了张欣。
从此走上了康庄大道。
他这些年干的活,虽然也是收集情报,刺探阴私,可对象已经大部分不是朝臣,而是商贾,而是外敌。
张欣从来不让他们干什么缺德的事。
缇骑里有时候有了折损,朝廷的抚恤还没下来,张欣的那一份已经到了,还把家中老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兄弟们没了后顾之忧,那不就只有卖力干活么。
他六十岁以后,有点力不从心,物色好了接班人,调教了两年,正打算跟张欣辞了这活,让位给年轻人的时候,张欣就出事了。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呢?凭什么?
难道这天下真的是好人没有好报?
他不信。
所以他想尽最后一份微薄之力。
万一求医不得,张欣终究还是无力回天,他也想给张欣送行。
再者朱家人里面,当今一家子,发自内心的,他觉得是干实事的一家人。
他愿意为了这样真心爱国爱民的帝王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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