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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刚上眼,就发现了黑血染衣,浑身脏乱的萧云。

印象里,她总是又美又帅,对别人冷酷嚣张。

而且注重打扮,精致明艳。

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战损虚弱的面貌?

加上苍白失色的脸。

陈路第一眼差点认不出来。

看来她所说的鸣神蛊真不是一般蛊毒,至少,是普通修士沾上就死的那种。

他迅速跑到两人身边,萧云有所感应,眉眼轻展,看见陈路又惊又忧的脸,第一句话是……

“怎么伤成这样?”

接连经历烈火,寒冰,兽潮,地陷,陈路身上一片狼藉,还灰头土脸。

可怎么也比萧云利落,他张口就骂:

“你比我好吗?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知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有多吓人,这还是我师姐吗?”

萧云听见他骂人,反而安心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没力气了,只是笑笑不说话。

陈路干脆问红绫:

“什么情况?捡重点告诉我。”

红绫也不花时间埋怨,马上将萧云的嘱托倾囊相授。

“这是鸣神蛊,中蛊之人,会饱受痛苦念想和肉体摧残的双重折磨,若毒再深些,宿主便会卷入无间梦境,经受梦中千年,世间一日的虚幻摧残。”

“小姐封闭穴道抵御,但只是勉强延后毒发,又因为法力运用过度,现在蛊虫即将进入心脏,毒性深结。”

“但此蛊最忌用药,也难用法力逼出,容易助长毒性。”

“炼制之初也没有定下可靠的解法。一旦使用强硬手段,会驱使它向更深处扎根,反而火上浇油。”

“如今小姐已近昏迷,我勉强用清心梵音,加上小姐的体内周天维持住些许清醒。”

“接下来靠你了!”

红绫一口气说完,陈路也认真听。

越听越棘手啊。

这是个啥?精神肉体混合双打,还会入梦受灾,分离肉体时间和精神时间。

一不能用法力,二不能用药。

三没有固定解法。

太毒了吧卧槽。

谁家的蛊这么毒辣?

魂灵听着也是震惊,“鸣神蛊?”

陈路低头问:

“这你也知道?”

魂灵补充道:“此蛊被称为魔道不传之密。”

“因为太过凶险,尽管杀伤力强,却因为蛊虫存活能力太过强大,在宿主死后都不会消亡,反会异变脱离,自行寻找下一个宿主。”

“入体轻如风过,难以察觉,且不受控制,敌我不分。”

“因此魔道中人虽培育此蛊,但用之慎而又慎,稍不留神就会害人害己。”

“我也只是记忆里约莫有这一段,想不到今天会亲眼见到。”

红绫不知道陈路的葫芦为什么突然会说话,但这倒省了自己一番解释,她又道:

“传闻鸣神蛊是在死人头颅里培育的,汇集死者之念和邪毒恶气,你若想救小姐,记住,在救治过程中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蛊毒跑到脑子里,否则入梦就会立刻开始,摧毁神智。”

“到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陈路把话都听清楚,同时也感觉到压力山大。

还是前所未有的压力。

按他们所说,鸣神蛊的确是无解的玩意儿。

不仅要清理毒素,还要在不刺激到它的情况下把蛊虫杀死,带出体外。

这不高低要做个心外手术啊?

可按他看来,动刀子要有用,这东西也不会称为无解了。

“我的罡气虽然是这种蛊毒的克星,但它生命力这么强,就怕杀死之前就激发它鱼死网破,到时候蛊没驱逐成,人先挂了。”

陈路皱眉挠头在旁边踱步,红绫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渴望到几乎能隔空在脸上烫出两个眼来。

背负着如此期待,还有萧云的全心信任。

陈路怎么也该往死里使劲。

“可是不用法力,也不用药,这要怎么整?”

“又不像小说里常看到的蛊,需要做什么特定行为才能化解。”

“再耽搁下去,蛊虫往心里去,毒往头上走。”

“那就真的无济于事了!”

陈路没有像平常那样大叫中奖,而是面露愁容,让红绫狂捏一把汗。

陈大官人赶紧甩自己两耳光,清醒清醒。

“好吧陈路,冷静,现在先把主次弄清楚。”

“必须先想办法锁住蛊虫的行动,无论如何先绑住它,才能清理毒性,最后再一锅端。”

“然后我不能用法力,不能用药,我……我……我用什么呀我?”

陈路有些急了。

但凡这些道具法宝,都需要法力做能源。

再怎么样都跳不出这个范畴。

陈路愁得直冒汗,嘀咕道:

“这他妈要是有个方舟反应炉就好了,摆在胸前就……就……”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红绫也跟着大喘。

还以为萧云被判了死刑。

结果陈路用手直搓脸,自言自语道:

“好吧好吧,灵感来了老陈!!坚持住!”

一旁的宋哲躺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目光都集结在陈路身上。

他好像在思考什么顶顶要紧的问题,不能轻易打扰。

宋哲悄无声气地吸口气,鼓着腮帮子,模样呆憨,不敢呼吸。

陈路若有所思,然后想到了什么,兴奋得指头乱甩,把自己的储物袋取下,使劲往外掏东西。

“我记得我好像做过一个……一个……啊!!有了!!”

红绫看他丢出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最后笑容满面地取出了一个……造型奇怪的……火罐?

然后迅速走到两人身边,把红绫推开。

萧云懵懂地看着他把自己放躺,然后,宽衣解带。

红绫羞得上去抓住陈路作怪的手,骂到:

“你干嘛?!”

陈路把她挡开,继续动手。

“救人啊,拔火罐!!”

红绫觉得这救人的法子未免太简单了,半信半疑道:“这可是鸣神蛊,拔火罐能行吗?”

陈路道:

“我当初可是要用它来拔极阴煞气的,你说说它行不行?”

红绫被陈路问住了,反骂自己要他救人,这会儿还在添乱,指着宋哲叫道:

“你,转头!”

宋哲鼓着脸转过去,红绫离开时又把陈路的葫芦拿走。

“你也不准看!”

魂灵:“哦……哦……”

萧云视线有些模糊了,可是还能清楚看见陈路在做什么。

没有反抗,眼里一片平静与温柔。

看着陈路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露出里面由他设计的束胸衣。

丰满身材束缚其中,陈路虽说嘴上义正言辞,还是不免害臊。

为了尽可能周全萧云的清白。

陈路在把束胸衣取掉前,还是将旁边掉落的一床锦被事先盖上,再下手取衣。

又把被子边缘开到胸口上半部分。

这样自己动手也方便。

陈路抹了把汗: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事后你可别找我的晦气。”

他口中话语寓意甚佳,萧云唇角轻抬,小声调戏道:

“师弟想看,看一眼又何妨?”

“红绫总说我身材好……”

陈路看她都快没命了还敢开玩笑,羞恼着把头一甩骂道:

“去!!!”

他没那闲工夫玩,准备就绪后把狙击镜取出来,探查蛊虫所在的位置。

原本他想象中的虫子应该是是皮肉折叠,小小个,或者奇形怪状,黑不溜秋。

可他透过表面直探胸腔,发现那个玩意儿就是个黑球,但和折射的泡泡一般,表面有流动的色彩。

只不过观察时,黑球表面睁开一个又一个眼睛,看上去又恶心又诡异。

把他吓得不轻。

“好一个鸣神蛊,果然够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