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是问题,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禹悠然特别能理解也很佩服他,自己从小就是个一点苦也不想吃的人,换位思考下在无时无刻高强度的工作下还全年无休,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就崩溃了,她恢复了一丝清醒,转过身子趴在床上开了盏灯才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我记得你说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
“是挺久的,最近肯定没办法回去。”
“嗯......”
禹悠然下巴搁在枕头上鼓着嘴嗯了一声,她似乎知道一点周佑卿忙得离谱的原因,只是他没怎么跟自己提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也不多过问,可是他现在连回家去看家里人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应当该这么拼,有太多的仰仗和羡慕,承载了很多期望,都因为他太有能力,禹悠然从来没这么想过,这些虚名都不该成为自己对他好的筹码,作为恋人她反而想让周佑卿停下来歇歇。
“干嘛每天这么辛苦,工作也是学习也是都要适度,别让自己这么累,咱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再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哪有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啊。”
虽然知道这些废话说了周佑卿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可禹悠然还是说了,周佑卿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不过是站在另一个角度替他考虑罢了,别的她不在乎。
本来以为周佑卿会嫌弃自己只图安逸目光短浅,不一会他却意外顺着自己的话若有所思的顺下去:
“其实,你说的对。”
周佑卿说完便拿着手机朝床的方向走去,自顾自说着:
“可是目前的我还做不到。”
他最近都是在医院住的,这会几乎都快忘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是什么感觉,柔软的枕头和床垫并没有让他静下心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或许应该点上一根有助于睡眠的香薰,不过这东西对于他来说算个智商税,充其量起到一个心理干预的作用,但也总比靠吃药好得多。
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也打断了禹悠然的思路,她放弃了这个扫兴的工作话题,好奇的问周佑卿在翻什么:
“你大半夜翻箱倒柜找什么呢?”
“熏香。”
禹悠然不知道这个熏香是干什么用的,还特意笑着调侃周佑卿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喜欢在卧室点熏香:
“看不出来你这么精致,睡觉还得用熏香熏一下?等睡醒被子都腌入味了吧。”
周佑卿从床头柜一色的消毒液和酒精棉片翻出很久没点过的熏香,由于很久没用过里面的精油还处于满格的状态,周佑卿随手摇了摇就打开开关,有些熟悉的味道随着开口处的喷雾散开。
“看不出来吗,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坐回床上,靠着床头反问道,故意没解释这个熏香的作用,不想让女孩了解自己那些因为压力夜不能寐的日子,他想以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不愉快的不开心的能不说就不说,应该算是逞强吧。
禹悠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她眼里的周佑卿,不过她现在觉得那些话有点过于肉麻,不是很想说:
“嗯,说不好,但是你屋里都是熏香味儿能睡着?”
“当然。”
“什么味的熏香,你推给我我也想看。”
周佑卿闻言看了下旁边发出暖黄色弱光的熏香底座,不断散出的水雾让他本就近视眼睛更加模糊起来,今天熏香精油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闻上去过于浓郁了点,不仅没有安神的作用甚至都让周佑卿恍惚起来。
很想她,想每分每秒都能见到她,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为什么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不能马上就触碰到那个人呢?
周佑卿慢慢摸过被角,纯棉的触感让指尖的皮肤感受到不一样的舒适,紧接着他就看似随意的蹦出一句:
“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来体验一下。”
“不是你......”
这样很有歧义的话让禹悠然一下子词穷了,难以想象周佑卿会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随意的说这种让人多想的话,禹悠然红着脸做了个很没有意义的动作,那就是拢了拢因为来回在床铺打滚而领口松动的睡衣。
“我又怎么了?”
“你这话听着怎么不太正经?”
“没有吧。”
禹悠然又不傻,可现在她不得不装傻,大半夜的这个诡异又暧昧的话题她算是聊不下去了,看着手机屏保自动推送的福字,总算找到让这段通话回到正轨的方式:
“我明天得给我三姨姥贴对联去,你贴了吗?顺路给你一幅?”
“不用了,我没怎么贴过,明天晚上回去年估计都过完了。”
周佑卿听着禹悠然话峰一转,也轻笑不再逗她,算起来这还是他在c市过的第一个春节,大学的时候过寒假还能回家,出国后自然没有过春节的实感。
“不行,就得贴,又没让你贴,我给你贴。”
禹悠然语气强硬说话的声音却因为带着困意显得软软的,放不了假就算了,这个人怎么一点过节的仪式感都没有,想起妈妈说过的让她平时多照顾照顾独在异乡的周佑卿,心里开始不是滋味。
周佑卿不明白她在执着什么,却还是被她的这句八道话逗笑了,低回轻柔的回道:
“好,来吧。”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买,等等,我给你写一个怎么样?我跟你说我写得毛笔字也是得过奖的。”
“我想要你写的。”
“这么捧场?我可得好好写。”
禹悠然这边来了兴趣,正回忆着自己那一堆毛笔都扔在哪,周佑卿非要跟她说话打断她的思路:
“知道我住哪吗?”
“那不然呢?”
禹悠然不知所云,流利的背出他的住址,准确到楼牌号,不说这个公寓离医院很近她每次都路过,就上次跟他去家具城看得那么真切怎么可能记不住。
“记性不错啊悠然。”
“你才知道?我就是这么过目不忘,没办法毕竟脑子比较好用。”
知道平常禹悠然喜欢满嘴跑火车说话贫里贫气的周佑卿还是能被她逗笑,打开微信给她发了一串密码过去,在她表示疑惑的时候清缓的告诉她这是他家大门的密码锁:
“大门的密码。”
“我又不进去!”
禹悠然刚正常回来的脸又红了,怎么说了半天又绕到这个话题了呢?
“我明天不在就招待不了你,总不能让又给我写对联又给我上面贴的好心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