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没分清三个堂妹,因为长得有点像,但我知道,她们三个身高不一样,大堂妹有七八岁孩子那么高,现在桌上的两个堂妹,都差不多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所以少的那一个,是大堂妹!
想到昨晚后山的画面,我有些手抖,趁着堂伯母去端菜的功夫,我赶忙问最熟悉的小堂妹:
“你还有一个姐姐呢?”
小堂妹看着桌上的红烧肉,眼神木楞,她目不转睛的说:“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轰的炸开了,我转头盯着那个端着菜缓缓走来的可怕女人,胃里一阵翻涌。
一秒也没多想,我摸出口袋里的符纸,在暗处动用了阴眼之力,出其不意的打在那女人的脚踝处。
张宛堂伯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巨变,下一秒,她脚下一个趔趄,当场摔飞了出去,而她手中的热汤刚好铺撒在她白皙的双手上。
她发出惨烈的呻吟,我暗暗冷哼,不着痕迹表演:“哎哟,伯母,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跌得够呛,在地上蜷缩。
我假意慢吞吞要去拉她,但又实在不想拉她,于是溜了一圈,转身去把小堂妹抱在怀里,细细哄着:
“妹妹没事吧?没吓坏吧?”
小堂妹在我怀里木楞得像个木偶,我哄了两句,又去哄二堂妹,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如此耽搁,堂伯母在地上缓了缓,起身看着自己烫红的双手,还有脏污的裙子,她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啧,还是个有洁癖的精怪,那可太好了,今晚搞桶粪水去。
我打着注意,眼前女人意味不明的盯了我一眼,平静道:“张宛你先带着她们吃饭,我去洗一洗。”
“好勒,你去吧!”
她前脚一走,我后脚就抱着堂妹,扒在门边观望,她似乎是绕去了厨房后边。
“她这是去哪儿?”我喃喃出声。
“妈妈最讨厌裙子弄脏了,厨房后面有水,她去洗裙子了。”小堂妹小声的开口,好像突然没那么木楞了。
“你们要吃饭吗?”我问她们。
她们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似乎感到很很不安,看样子是不想吃一点。
“那我送你们回房间,你们就说吃过饭了?”我试探的问她们。
这俩小家伙一听,眼眸一亮,点着头来跟我拉勾勾。
拉完勾,我就准备牵一个,抱一个走了,小堂妹忽然揪紧我衣服,她喃喃着:“下一个是姐姐,姐姐要躲起来。”
我后背一紧,她不会说的是消失的大堂姐那种下一个吧我丢?!
“你告诉姐姐,为什么?”我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问她。
她眼眸一垂,不肯说话了。
没办法,天快黑了,天黑就不安全,仁杞还没回来,我得赶紧回房间去。
杀猪匠虽然有仁杞牵制,那万一这个坏女人真要对付我,我还得想招回击呢。
很快我就将两个小家伙送回了房间。
回了小院子,我把两道门都锁死了,只希望仁杞在后山一切顺利。
天很快就完全黑下来,外面的阴风吹在门窗上,呜呜直响。
我有点心慌,抱着布袋躲在了柜子底下,直觉告诉我,外面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外面的院门就咚咚响起来。
我顿时冷汗直冒,疯狂默念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祖宗保佑……
也不是怂,主要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几斤几两,万一是个什么精怪王者,那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布袋里的笔记本掉了出来,我慌忙去捡,门缝吹来的阴风将笔记本吹得翻页起来,页面停在了“房梁避祟”这一页。
大概讲的就是,老一辈的人遇见邪祟,就会口含一张符纸,爬上房梁,凝神屏息,这样邪祟就找不到人。
来得真是时候!
我抬头望了望房梁,这里农村还是平房,房梁是老式那种横梁,一根粗木横贯屋顶,承载我的话,完全够了!
咬牙将布袋绑在腰上,我踩上柜子,试着跳起来,往横梁上够。
结果试了一两次,发现横梁太高,我的手刚好差一点,而那第一道门的敲门声倒是没了,应该不是走了这么简单吧?
咚咚——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直接近在咫尺,我心脏都要吓出来,她都敲到房间门来了?!
“张宛,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我们叙叙旧。”
女人温柔如水的声音在门外荡漾,听得我是毛骨悚然,望了望那横梁,我一咬牙,扑了出去。
吱呀——
门被推开,诡异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歪着脑袋朝里打望,好在我千钧一发,凭本事扑上了房梁,此刻正爬在房梁上瑟瑟发抖,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女人歪着头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仁,便开始伸脚试探,这一试探发现没事,便直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本来一个寻常,并面带微笑的温柔女人没什么好可怕的,但她手上拿了一把尖刀就特么很骇人!
“张宛,你跑哪儿去了?”
她还在轻声询问,但语气里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如此,在她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怒吼着:
“张宛!!!你给我出来,你还敢藏起来,没用的,没用的!!”
她尖叫着,一把划烂了墙角的柜子。
我直接一个双眼爆瞪,到底什么刀这么大威力?那柜子好像还是挺厚的吧?这女人肱二头肌这么发达?!
如此,女人暴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看得我从汗流浃背到无聊疲惫。
我算是明白为啥上房梁能避祟了,因为这女人,她好像压根就不会抬头,也不会像夜魇啊,厉鬼啥的三百六十度拧断脖子。
这特么找到明天也找不到我吧,她找不到也不走,来回窜,我爬在房梁上是浑身酸痛,真服了。
如此不知互熬了多久,我眼皮打架,好几次险些睡过去,就在我狠心掐自己一把,清醒过来时,我发现在门边踱步的女人不见了。
难道走了?
我四周打量没找到,一低头,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正躺在我下方正对面,双眼盯着我,诡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