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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完,众人开车往前开,来到了一个顺眼的地方停下来。

众人拎着探测仪四散开,陈峰往嘴里塞了一粒口香糖,扛着探测仪同样出发。

这里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跟之前地形环境差不多。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系统响了起来,陈峰嚼着口香糖左右看了看,画了范围。

拎着探测仪一行一行的开始探测,几行下来,探测仪就响了起来。

“哦呜~”

陈峰蹲下来拿着小镐,用力的刨地上的土,一个没注意,灰飘嘴里,口香糖嚼着直牙碜。

“噗。”

陈峰一脸嫌弃,把口香糖吐掉,回头接着挖土。

差不多了之后,把探测仪拉过来,在土堆上过了一下。

“哦呜~”

拎着小铲子,陈峰一脸淡然,慢慢的过着土。

很快,陈峰手里出现一个银粒,估计三四十块钱的样子。

吹了一下银粒,陈峰将货扔到小瓶子里,拎着东西准备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一抬头,突然看到了远方好像…有个房子?

这地方还有房子?

陈峰的好奇心顿时升起来,直直的奔那边走过去。

他知道这地方不止他们在探货,也有别的淘金人。

只是陈峰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淘金人在这常住。

这里真的能常住吗,你吃的在哪弄啊,如果是用车来回拉的,那你直接住车里不就好了,还住外面干嘛?

多此一举啊。

陈峰越想越纳闷,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

也是巧,这一路上竟然一个货都没有,陈峰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房子前。

走进一看陈峰才发现,这里就是用木板搭的一个小房子,四处漏风,有的板子都已经掉了,顶上还有许多扎上去的枯草树枝。

陈峰很给面子的还把门打开走进去,实际上不开门也能走进去,那门板掉了一多半了都。

进去就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地上是一双脏的发黑的被褥,旁边还有两个锅碗瓢盆。

盆里脏兮兮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都干了,结块在上面。

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盆子在旁边,里面黢黑,还剩一些没烧完的木头。

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的编织袋,里面有着半袋东西。

陈峰走过去用手一拎,编织袋咔嚓一声竟然直接风化碎了,陈峰看着手里的碎渣一脸懵逼。

他把碎渣拍一拍,撑开袋子看向里面,里面是一些破衣服破鞋,都是那种破的不行的。

陈峰看了看就放在一边,又来回看了看。

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要不然这些东西不会是这个状态。

屋里唯一一个坐的地方,是一个厚厚的那种破菜板子。

陈峰上手一摸,上面一层厚厚的风沙,实际上被褥上也一样。

屋里还有一些破烂,什么破水瓶子,易拉罐,还有一兜子,陈峰疑似是饭菜的东西,都已经干的结块了。

这并不是淘金人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流浪汉的住所。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流浪啊。

这地方没吃没喝,甚至连捡破烂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干嘛啊。

在屋里翻了翻,陈峰看到枕头底下压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本,还有一副老式的那种眼镜,一个眼镜片已经裂开了。

拿起那个小本,这竟然是一本日记,陈峰从头翻开来看。

“他们说这里有金矿,已经来了,大家正在谈待遇,待遇据说很丰厚,一家人都很高兴。”

“终于能有钱了,没想到种了一辈子地,最后以这种形式发家。”

“可是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啊,真的就要离开了吗。”

“看着一家人开心的笑容,我把话语收了回去,他们开心就好。”

陈峰继续往后翻日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里拆了,什么地方都没了,拆迁款暂时还没下来,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甚至市里的房子都选好了。”

“只需要等钱下来,儿子的婚就能结了,我也算完成了一件终身大事。”

“一个月过去了,钱还没下来,我去找他们,他们说程序还在走,可是金矿已经动工,钱怎么还会没有下来啊,亲家那边催的急,儿子每天都在催我,我也没办法啊。”

“又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我连家都没回,每天都跟在他们屁股后要钱,可是他们总是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钱要不回来,我无颜面对家人。”

看到这,陈峰一头雾水,丘陵市的矿是国企啊,国家还会拖当地百姓的钱?

不过华夏这么大,难免有监管不到的地方,也很正常,很多时候主要看当地官员跟村支书,有没有良心了。

陈峰点了一支烟,继续翻看日记。

“我多方面打听,原来国家已经把钱发下来了,可是官员跟村支书里应外合,把钱都贪走了。”

“村子拆迁,他们带着钱远走高飞,我们…完了。”

“儿子的婚事黄了,他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发誓要跟我断绝关系,昨天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妻子每日以泪洗面,接受不了现实,某一天也失踪了。”

“债主上门,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将我打了出来。”

“我的家…散了。”

陈峰看到这吸了一口烟,有些沉默。

怪不得这里会出现一个简易的房子,他是不愿接受支离破碎的现实,不愿离开这个他曾经的家啊。

所以他才会一直在这里住,哪怕没吃没喝也要待在这里。

陈峰无法想象,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是怎么步行近百公里,在市里讨饭,再回来这里住的。

这一趟,他可能都要走一个月吧。

他明明可以儿孙满堂,生活幸福的,可是却全被毁了。

现在这个老人在哪呢,他可能死在了遥远的路途上,也有可能死在了市里。

就像一株枯草一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逝去。

再往后翻,都是这个老人对不公的发泄跟无力。

“为什么要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