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尖叫着,双手捂住头顶,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这群不讲理的,竟敢坏了我的好事!”
柳欣艳难得话这么多,她冷哼一声:“不知羞耻的东西,还敢嘴硬!”
步从霜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沈佳宜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们别跟她一般见识,还是赶紧走吧。”
众人刚欲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突然间,从草丛中女子的身后,猛地站起一个面色苍白、怒不可遏的男子。他手忙脚乱地匆忙穿好衣物,身上所着的乃是暗红色的衣衫,那颜色暗沉得仿佛能吸走周围的光线。
他怒目圆睁,朝着众人怒吼道:“你们竟敢坏了我的好事,今日谁都别想走,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那男子因愤怒而面容扭曲,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那男子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许久未曾见过阳光,那毫无血色的肌肤就像被一层寒霜所覆盖。
他他脸型瘦削,下巴尖细,颧骨微微凸起,致使脸部轮廓显得分外凌厉。一双细长的眼眸,此刻已布满血丝,愤怒令他的眼神变得犹如恶狼般凶狠,却又难以遮掩其中的疲惫与虚弱。
他身上暗红色的衣裳上绣有一朵莲花,此莲位于胸口的显着位置,花瓣呈现出艳丽的粉色,花瓣边缘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步从霜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脸上满是疑惑,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
那男子原本一副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模样,但当他的目光恰好与步从霜相对,瞬间脸上的怒火消散得无影无踪,嘴巴微张,满脸震惊地脱口而出:“宗主?”
步从霜:???
难怪她会觉得如此眼熟!这不正是合欢宗的那个肾虚护法吗?他怎会在此?
而且还把她的身份给暴露了!
若是柳欣艳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眉头紧皱,目露寒光,会不会一剑噶了她?
“宗主?”众人一听,柳欣艳依旧神色泰然,其余人则皆瞠目结舌,惊诧高呼。
柳欣艳依旧神色泰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男子的话而有丝毫的改变。
步从霜在一旁暗暗观察,她觉得并非是柳欣艳太过镇定,而是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根本不足以引起她的过多注意。
随着男子的话语落下,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全书光满心疑惑,脑海中不断翻腾着各种念头。
宗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凌云殿的人一同现身?要知道此地距离凌云殿不远,再加上他对凌云殿服饰的熟悉,故而能够一眼就知晓这些人乃是凌云殿之人。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起来,难道宗主是混入了凌云殿之中?
难道宗主是筹谋已久,打算先对凌云殿下手?
全书光顿时内心一阵澎湃,宗主终于成熟了,不再只是贪图玩乐,而是开始致力于正事了!那自己定要全力配合宗主才行啊!
而沈佳宜心里则在想,这个男子身着的显然是魔教合欢宗的服饰,因为她之前曾与他们有过交锋,只是这一次所见到的衣服在颜色上有所不同,所用的面料也更为上乘,想必此人定然是合欢宗长老级别的人物。
他为什么会如此突兀地喊出“宗主”呢?所喊之人究竟又是谁?
她们这一行人当中,首先能够排除毫无缚鸡之力的步师妹,还有入门已久的小艳,袭师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加入的,不过看他那懵懵懂懂的样子也不像,剩下的就只有幽冥之地偶然相遇的清风了。
一旁的袭志行也是这般想法。
只有清风一脸的茫然,见沈佳宜和袭志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步从霜则是一脸难以抑制的惊喜,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她的身上,于是赶紧跟着其他人,将目光也同样放在了清风的身上。
清风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手忙脚乱地连连摆手说道:“诸位啊,千万不要妄加猜测,贫道可是出家人,平日里吃斋念佛,严守戒律,怎么可能会是宗主呢!”
步从霜在一旁捂着嘴,憋得身子不停地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那模样简直就要笑岔气了,所幸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清风身上,没人留意到她这副模样。
沈佳宜微微皱着眉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咱们几个相互之间知根知底,唯有清风前辈您的底细不清楚。这也怪不得我们心生疑虑呀。”
清风急切地说道:“要是我真的是那合欢宗的宗主,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呢?”
一边的袭志行听到这话,连忙凑过来,说道:“这个,我知道,肯定是为了满足您那稀奇古怪的变态心思!”
“啥变态心思啊!”清风急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跳着脚大声喊冤:“贫道刚从幽冥之地脱,本以为能重见天日,没想到从你们口中得知外面世界变化巨大,和我记忆中完全不同。现在还莫名给我扣上合欢宗宗主的帽子,贫道真是比窦娥还冤!”
沈沈佳宜一听这话,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眉头紧锁,目光游离,仿佛在脑海中努力拼凑着真相的碎片。而一旁的袭志行却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理直气壮,昂着头大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这么说我?”
而袭志行都会抢答了,说道:“我我们怎么可能知晓您那变态的心思,要是知道了,那我们不也成了变态吗?”
步从霜:……
沈佳宜还在仔细琢磨清风的话,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可听袭志行这么一说,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赶忙附和道:“师弟说得在理。”
清风顿时被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另一边的全书光见此情景顿时傻眼了,原本他自己说漏了嘴,还以为要把自家宗主给暴露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
他立马装腔作势地说道:“啊对对对,本护法压根就不认识这老道士,他绝对不是咱们的宗主,绝对不是。”
而沈佳宜和袭志行听着他这番浮夸做作的言辞,居然就深信不疑了……
步从霜一脸黑线:……
而全书光脚下那个被柳欣艳“剃”了头的女人,真把清风当成了宗主,立刻从草丛里站起身来,步从霜顿时大惊失色,这女人竟然什么都没……
不是,你这人真就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啊!
步从霜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长针眼了。
但那个女人根本不在意,一把抱住了清风的大腿,哭哭啼啼地诉说着委屈:“宗主,您可一定要为奴家报仇啊,奴家不辞辛苦,没日没夜地做宗内的鼎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什么?鼎炉?所以刚刚是全书光在汲取她的功力为己用?
不过看看全书光那瘦骨嶙峋的身形,苍白如纸的面容,深深凹陷的双眼,眼窝周围布满了浓重的黑影。怎么看都像是全书光被采补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