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来晚了，我给你留的位置你都没坐上。”
十五岁的蒋一穿着戏服，珠宝镶嵌头面，熠熠生辉，粉面朱唇，让原本有些稚嫩的脸多几分娇媚。
池瑞澈轻轻点了点她歪着的脑袋，眼睛完全被他吸引，戏台上一颦一笑皆成画，他靠近自己，竟然比戏台上更迷人。
“你留的第二排，我和别人换了。”
池瑞澈将手别在身后，悄悄藏起手机，深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里面都是自己拍的照片。
“有没有给我拍照片。”
蒋一左右张望，阿布去哪儿了，让他们几个今天务必到。
“阿布刚离开，晚点吃饭见。”池瑞澈见状立即岔开话题。
“走，陪我去卸妆。”蒋一自然地勾住池瑞澈的胳膊。
“我去和爷爷他们说一下。”
“没关系，他们忙着和老战友叙旧，没时间搭理我们，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见就去好。”
池瑞澈礼貌地冲着蒋爷爷的方向和佑军点了点头，佑军没有说话冲着池瑞澈他们做了个手势。
几个老人，有的年过七旬，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谈笑风生。
“那个就是老班长的孙子吧，不错，有老班长年轻时候的风采。”
老战友王春五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竖条纹衬衫，戎马生涯也在他们身上刻下独有的风骨。
“你啊，老了老了还会拍我马屁，谁不知道你王大胆谁都不服。”
池爷爷笑得幅度不大，当时眼睛还没有手术，不需要墨镜遮掩，但那双眼睛依然透着锐利。
王春五摇摇头，摆了摆手，“你贯会打趣我，我和小蒋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们可最敬佩你，要不是你，我们哪有今天。”
池爷爷和蒋爷爷他们的战友情是在烽火连天的日子里积累的。
“要不你背着我们下战场，整整三天，你硬是拖着我们到了连队卫生所。”
王春五自此以后跟随池爷爷身后，即使后面爷爷退伍下海，他都义无反顾和他站一边。据说他是池爷爷和奶奶的介绍人。
“你每次都要提，累不累。”
池爷爷品了茶，打断他的话，人老了就爱提起从前。
“等会儿让他自罚三杯？”
旁边的战友纷纷鼓掌，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发出哄笑。
“刚刚穿戏服的是小蒋的小孙，真是好看，这身装扮说她是个女孩都有人信？”王春五记得当年报喜是生了个孙儿。
“这么大年纪，你还是别叫我小蒋。”蒋爷爷不好意思地瞥过头。
“谁让你是我们班当时最小的，也是最有文化的。”
“哈哈哈。”
“我家有个小孙女，要不要考虑和我订个亲，我小孙女长得也好看，和你家小子也般配。”战友陈永文一头银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我这小子皮得很，年纪还小，你何不问问老班长。”蒋爷爷委婉拒绝，脸上也舒展开来。
“不怕你们笑话，这小子带了女朋友回来。”
池爷爷拍拍老战友的手，“我记得你家小孙女和成凌年纪一般大，有时间一起来家吃顿便饭。”
“好。”
“我说，现在可不兴包办婚姻，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老陈，知道你有个宝贝孙女，每次都嘚瑟。”
王春五抿抿嘴角，对他每次见面都提早就见怪不怪。
他们或坐或站，围绕着谈论某件事，说得激动时忍不住比划两下。
这份热闹里是峥嵘岁月里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