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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雾将砍柴刀递给手下。

“白姑娘,这把砍柴刀涉嫌凶杀,衙门会收了去,回头我让手下给你送一把新的。”

“好。”

白染染应下,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刀怎么就成了凶器,但只要不盘问她,怎样都好。

“山上有大蛇出没,白姑娘最好不要独自进山。”

白染染轻轻点了点头,这李子雾人还怪好的,一点没有视她为不祥之人。

很快众人都散了,白染染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忐忑不安。

打开后门看了又看,往后山瞧了又瞧。

临近傍晚,后山传来喧哗声。

在房里坐立不安的白染染噌的就站起来,在山里搜查的官兵终于循着痕迹找过来了。

“老大,痕迹到这里止了。”外面传来声音。

白染染打开后门走出去,屋后靠山有一道土垣,白染染抬头望向土垣之上,只见李子雾也正望着她这小茅屋。

“李大人。”白染染轻呼了一声。

李子雾让手下继续搜查,自己则跳下土垣来到白染染后院。

“白姑娘,打扰,我们只是在追踪大蛇。”

“大蛇到山边来了?”白染染装作很惊慌的样子。

“从响河滩那边追踪过来的痕迹应该不会有错,大蛇到山边来了。”李子雾边说边观察着这个小院子。

才一间小茅屋,用竹子削尖做成的篱笆,以后山土垣为边围了小块地做院子,土垣差不多两米高,这个高度,除非被追捕慌不择路,不然一般野兽也不会跳。

倒还算安全。

不过,蛇应该不会在意这个高度,尤其是大蛇。

李子雾又仔细打量白染染屋后情况,有被收拾过的痕迹。

“白姑娘今日有没有听到后山异常?”

白染染心虚了一下。

“特别的也没有,昨日在山里受了惊吓,我今日起的晚,巳时才开火做饭,在前院炒菜的时候听到后山有声音,我过来看就发现土垣上掉落了一截土,应该是昨夜暴雨导致土垣松动坍塌了一点。”

白染染指了指有些坍塌的地方,又指了指篱笆边的土,“我把掉下来的土收拾到那边去了。”

“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痕迹吗?”

“没有,就掉下来那么一点土。”

李子雾望向土垣上部坍塌掉一块的地方,刚好是那大蛇痕迹消失的边缘,而这院子已被收拾没了痕迹,说不定是那大蛇探到此发现是土垣然后就返回了。

“好,白姑娘,既然这大蛇已经出没到了后山,你一个人临山而居,不太安全,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先搬过去?”

“这……”白染染低了低头,“他们嫌我晦气。”

镇上柳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认识与知道她的人多了去了。

李子雾当然也知道,不仅知道,还是他带人去处理的。

当时他带人去到柳府的时候,这个冲喜的新娘子被关在柴房几天,饿晕了,若不是他将她带出柳府估计就死在那了。

不过这些白染染都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是有个好心人报了官,然后官府的人来将她救走的。

她有去打听看是哪个好心人,看是哪个官人,可是没人愿意告诉她。

之后她被柳家驱逐,冠上不祥之名闹得满城皆知,她也不好再去打听,不想她的恩人搭上她这个不祥之人被人笑话。

“无事,我们会在这里待几天,征用了村里亭所做据点,你就住我旁边屋就行,等这事结束了再说。”

“这样不好……”

“就这样安排,你听我的,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大蛇已经到了你家屋后,若是攻击人你这身板都不够它塞牙缝,不要以为大蛇不吃人,而且这边会成为布控范围,你需要撤离。”

白染染:……

其实她担心的是小凤没走又回来找她,但是李子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这小茅屋又成了布控范围,她只能听从安排。

天黑之前白染染跟着李子雾住进了亭所。

他们这个村叫白家沟,有不少人口,常年又有不少外地捕蛇人来往,因此特意搭建了一座不小的亭所,就在大槐树旁。

平常村里头有集体的事都是在这里办,若有捕蛇人要落脚这类的也是住在这里。

亭所的院子里还摆放着四个染血担架,白染染哆嗦了一下,她太清楚那几个人的死法了。

“别怕,死人而已,二麻子已经运回去了,这几个一会儿就会搬到别处去,现在天气热,应该明日就会下葬。”李子雾在她旁边道。

“嗯。”白染染被带到东边一个小院子住下,这里看不到外面那些死人。

里面也有不少人走动,仵作从院外进来。

“那人怎么样?”李子雾问向仵作。

“刚换过药,情况算是暂时稳住了,不过失血太多,估计要一两天才得醒。”仵作往里走。

“好,摆饭了,先吃饭。”李子雾转头邀白染染,“走吧,一起用餐。”

“嗯?”白染染有些意外,觉得自己听错了。

“白姑娘,一起用饭。”李子雾特意重复了一遍,“一起用个饭没关系。”

“好,多谢。”白染染其实也想听听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用饭席间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几个捕头,在讨论着今日这事情,毕竟这么多年来,就连黑岩蛇窟都没有一次死过这么多人,而且还这么惨。

“我要多吃口饭压压惊,今日我一下水就踩到那人头,可是把我给吓死了。”

“我是吃不下,人头就算了,以往也有见过,你是没去抬撞死的那两个,一个后脑稀碎,扁的,脑仁脑浆都出来了,一动头骨碎就一块一块的掉,那头皮也破裂连着头发掉下来一甩一甩;

另一个一抬是软的,周仵作说那人脊椎肋骨全都断成了节,内脏全碎,肚子里一滩软水,就剩一块皮包着!太惨了!”

白染染听得都吃不下饭了。

虽然她是看着小凤行的凶,但当时速度太快,河滩离草地也有些距离,小凤又挡在中间,那四个人的死法她只看到了个大概,二麻子给她的冲击更大一点。

现在听来,看来二麻子还是死得最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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