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
徐良月一脚踏进去,不知触动了什么,以踏点为圆心震出一道刺眼的光波。
众人抬头遮住视线,放下时,竟回到密林深处。
“这也是幻境?”
徐良月看着熟悉的场景,犹豫着问道。
“当然不是!”
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的青年从远处走过来,回答了徐良月等人的疑惑。
“不要以为这世界上除了你们崇阳派的施颂便没人能够布置高级法阵。”
青年走近,看着困在阵法中心的几人神色高傲,半眯着眼拿出一根骨笛,“小小的传送阵,我们钱家请来的大师不在话下。”
“而你们脚下的这个阵法,小心哦,否则触动的话连骨头也不剩呢~”
“钱膺期?”
徐增月看着那张眼熟的面孔,试探出声。
钱膺期抱臂,骨笛一下下敲打着,“是我。没想到崇阳派长老的得意弟子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的名字?”
徐增月沉下脸,不见与徐良月嬉闹时的轻快和侃笑,“你们钱家这是要公开与崇阳派为敌?”
徐增月看了看脚下时不时闪亮的阵法,视线回到来者的脸上,一字一句问。
“公开为敌?”钱膺期重复一遍,低头笑了笑,笑声逐渐放大,“谁不知道崇阳派是当今不可否认的第一修道门派,我们钱家可不敢以卵击石。”
“至于你们——”
骨笛一一划过,在施颂面前停顿,“我们可从未见过什么崇阳派的天师,只有几个闯入钱家密地的偷盗者罢了。”
徐增月没提徐家。
他自认徐家的影响力比不上崇阳派。
若钱家连与崇阳派为敌都不在意,那再多一个仇敌,想来钱家也不放在眼里。
徐增月不敢轻视,拿出一张爆破符甩出去,在烟雾的遮挡下,使用了传讯符。
可在阵法当中,爆破符不仅没有对阵法造成任何破坏,反而差点炸伤自己人。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传讯符也没能发挥作用,夭折在阵法之内。
“白费力气。”
骨笛在手上转出花来,钱膺期将徐增月一系列动作收入眼中,眼神蔑视,“这可不是普通的阵法。”
“除非布阵之人主动收回,其他人不可能对它造成一点伤害。”
“就算你们阅览古籍,也找不到它的解法。”
见识过阵法的威力,钱膺期对老道士布下的阵法十分信任。
自从树灵出事之后,大师便猜到这群人不肯罢休,早早布下阵法对付。
只可惜,那树灵不争气,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将几人引入阵法中,还丢了性命。
不过大师早留后手,一计不成,还有计谋。
这些人摸到了钱家隐藏的秘密,自然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施颂站在徐家两兄弟身后,身影被挡了个严实。
自从钱家青年出现,他腰上的环佩就开始发热,胸前的玉环也是烫得灼人。
取下胸前附着亲人精血的玉环,施颂缓缓握紧了拳头。
“倒不知钱家隐藏得那么深,一个小小的修道家族,连崇阳派也不放在眼里。”
“一个小辈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不知是钱家给你的底气还是钱家请来的大师给你的底气,让你来这儿狗仗人势?”
话落,引来望连月和徐家两兄弟的侧目。
望连月:被困了还这么嚣张?
徐家两兄弟:小师叔这句话好像不太符合您以往的……人设?
钟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错。
大主人有这样的实力和依仗。
钱膺期握紧了骨笛,修道之人最是高傲,断然受不下如此侮辱。
他怒气冲冲抬眼,对上施颂毫无感情的冰冷双眸,如同一盆冷水浇灭满身的怒气。
施颂的名字,修道之人没有不曾听说过的。
那是压在青年一辈头顶的大山,怎样也翻越不过。
钱膺期作为钱家杰出的小辈,也曾参加过宗门大比,见识过施颂如何轻易地将那些榜上的天才打败。
当时的他难以望其项背。
钱膺期咬紧后槽牙,再次抬起眼对上施颂的目光。
但是现在,可不一定。
只是施颂的话还是对钱膺期造成影响。
“施颂小师叔的架子摆到钱家面前来了?”青年愠怒,“只是我钱家既不依靠崇阳派生存,也不害怕崇阳派的打压。小师叔耍威风委实耍错了地方了。”
施颂抬头,眉头下压,眼尾沁着锋利。
一张符箓无火自燃,幽蓝独照,直直穿过阵法打在钱膺期身上。
取出长剑,施颂抬手劈过去。
没有技巧,全是力量。
感应到危险,阵法亮起光芒,剑气掀起的风波尽数被阵法吸收进去。
可钱膺期还是被余波震得掀飞出去。
“耍没耍错地方不需要你来说。”
手背翻转,施颂从戒指中取出玉石。
玉石晶亮,仅看光泽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但天师真正追逐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优质玉石中储藏的灵气。
尽管微弱,也比空气中蕴藏的多,是布置阵法的好材料。
玉石漂浮在半空中,施颂算好阵位,长剑挽花,将玉石挥到适宜的位置。
复杂的结势手势施颂熟练且快速,看得身后几人眼花缭乱。
势毕,阵成。
新的阵法嵌套在已成型的阵法之上,生生将旧法阵的光芒压下去。
钱膺期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望连月的死鱼脸也发生了变化,僵硬的脸部肌肉让震惊的表情更显夸张,看着施颂的目光从敬佩到崇拜,就像是凡人求愿拜见神明。
安然无虞地从阵法中走出,施颂执长剑停留在钱膺期面前,眼皮微掀,逼得钱膺期一步步倒退。
直到退无可退。
“不错嘛。”
空灵的声音响起,“竟然想到这么个破阵方法。”
“不过,这可不是师父的全部实力。”
光芒亮起又快速熄灭,钱同羽从传送阵法中走出,脚步轻盈又跳脱。
看到少女的第一眼,钱膺期眼中闪过惊喜,接着羞愧地低下头。
少女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满不在乎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师叔不动手吗?”
钱同羽施舍般低头觑了一眼,她不过晚到了一会,就给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手指微动,一根银针飞出,从钱膺期的喉咙穿过又回到手上。
徐良月两眼震惊。
连自己人都杀?!!
钱同羽却望着钱膺期的尸体满意地笑了。
蠢货!
被套话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