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唏嘘感叹道:“朕前半生不幸,固然是因为她横刀夺爱,无耻勾引自己的妹夫,但细论起来,最该死的是玄凌和朱成玺,这两个男人才是朕所有不幸的根源。”
剪秋道:“所以,您才留着这两人的性命慢慢折磨?”
朱宜修颔首:“嗯,别人家的妻子发现丈夫出轨,只知道找那个勾引他的狐狸精麻烦,却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后宫也好,后宅也罢,女子的诸多不幸与悲伤,皆因为掌权的男人,若是只找情敌算账,却放过万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悲哀。”
剪秋若有所思,道:“陛下见识清楚,一针见血。”
她顿了顿:“您可想好了要怎么折磨废帝吗?”
朱宜修摇头道:“还没呢,朝政日理万机,朕可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人渣身上。”
她瞥见剪秋笑意深深,挑眉问:“你有什么主意吗?”
剪秋抚了抚鬓角,笑容温吞:“玄凌是天子,权柄在握,高高在上,可算是至尊至贵,若要羞辱他,最好是找至卑至贱之人。”
朱宜修灿然一笑:“这主意倒是不错!”
要说谁是世界上最卑贱的男人?
可能有人会说是乞丐。
也有人会说是戏子,因为戏子属于下九流,与娼妓并列。
但在朱宜修看来,这类人都不算最卑贱的。
最卑贱的是宫里的太监。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观念里,没了命根子的太监,连男人都不算。
除非穷得过不下去,且没有半点谋生的手段。
否则,底层男子宁愿沿街乞讨,也不愿净身入宫当太监。
最尊贵的男人在后宫,最卑贱的男人也在后宫
至尊和至卑,一体两面,这也是封建皇权最畸形的一面。
剪秋面容冷然如冰:“前些天,我去江福海的崇明伯爵府做客,听他说起,自己奉命去慎刑司看望,却被废帝开口羞辱,骂他是没根的死太监、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这骂得可真够难听的。”
“哦,是吗?”
朱宜修笑容冷艳妩媚:“他既然这么看不起太监,朕就让他变成绝子绝孙的死太监,然后再把他赏给太监们玩弄,让他也好好享受一下奴才们销魂入骨的‘疼爱’。”
剪秋忙道:“这种事不用脏了陛下的手,就让江福海去办吧,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为自己出口气,也好让废帝知道,看不起太监是什么下场。”
朱宜修点了点头:“好,这事儿就交给他!”
术业有专攻。
江福海也算是太监里的独一份尊贵。
如今这宫里的太监,哪个不羡慕他的福气、运气?
是以,他一回到后宫,就收到了一众太监的追捧。
大太监、小太监,一口一句‘伯爷’叫着。
江福海听得有些飘飘然,却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目光扫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影,江福海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李长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