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则这会儿二话没说,直接就把警官证递了过去。
这位熊大叔先是摸了一下警徽,然后才把警官证给打开了,接着对着阳光晃动了几下,这才把警官证还给了董则。
“老家东鲁,怎么跑去钱塘当警察了?你这口音听着就是胶东口音,也不像离开东鲁很多年的样子,所以我才要看看,主要这年头假警察也多,加上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些老物件,保不齐就是来诈骗两件回去的。”
董则听着也是非常尴尬,人老成精这四个字这会儿在脑袋里面无限的放大。
“屋子里有板凳,自己进去拿,桌子上有茶水,杯子现成的,只准拿玻璃杯,其他的杯子别拿,摔了你一个小警察赔不起。”
“大爷,不渴,不喝,我进去拿两个凳子就好。”
“凳子要拿铁腿的,其他木头腿的也别拿,弄坏了还是赔不起。”
熊大叔几乎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把董则和关峰怼的只能尴尬的笑着。
董则最后只能从屋子里拿了两个蓝色塑料凳,铁腿的他现在都不敢拿。
人家大爷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因为进了屋子里面,董则就看到人家那个香案上的小铜鼎,那是真真显现着那种古韵缭绕的味道。
熊大叔稀里哗啦的吸溜完面条,把手里的碗送进了屋子里,然后拿着一杆旱烟袋出来了。
“想知道什么?”
熊大叔一边点着旱烟袋,一边斜着眼看着董则问道。
“熊大爷……”
“我不姓熊,我姓王!也不叫王熊!我叫王远关。”
董则和关峰顿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年轻时候,这里山里是有熊的,我一个人带着一把钢叉,打死了两大一小一家三口熊,所以得了这个外号,这一说都有六七十年光景了。”
“熊……王大爷这么厉害啊!”
董则赶紧顺着老爷子的话夸了一句。
“不厉害咋办?那会儿要吃的没吃的,好不容易在山里种点玉米棒子,都让熊瞎子糟蹋了,那不得弄死它们。现在它们是保护动物,那会儿可不是的,肉能吃,熊掌,皮毛还能卖钱,骨头和熊胆都能入药,一头熊就能保一家四五口人三个月吃上饭,那不拼命还能咋办?”
“王大爷,您今年高寿啊?”
“八十七岁了!看着是不是不像?说吧,来找我干啥?”
熊大叔吧嗒几口烟抽完,一边磕着烟灰,一边朝着董则说着。
“王大爷,我们听说您会看怎么藏东西的,所以这才找到您这儿来了。”
“额就说咧,耀娃子,给老子滚过来!”
熊大叔这会儿突然站起来朝着坡下就是一嗓子。
董则和关峰顿时就傻了,随即往坡下看了一下,结果六十多的王耀跑的飞快,直奔这个熊大叔家来了。
“熊叔,您叫额?董警官,你这小伙子不厚道,额不是告诉你,别说额吗!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人家压根就没提你好不好!就你这个嘴巴和撅腚拉稀一样,人家警察一说,让额寻一哈藏的东西,除了你,还能有谁?真是个瓜怂。”
“熊叔,你说滴对,额嘴巴就是那撅的腚,叔,额让你打额一顿吧,你出出气。”
王耀这会儿就和一个小孩一样,臊眉耷眼的小碎步站到了这位熊大叔跟前。
“自己寻凳子坐着,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别站额跟前咧,挡着光咧!”
王耀听着赶紧唉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小同志,你们准备让额寻哪家的屋?”
“王大爷,王东家的老宅,主要是一起案件牵涉到了他的儿子王家俊。”
“家俊那小娃儿出事咧?还真的让老瞎子胡咧咧说中了。”
熊大叔一边捏着烟丝放进旱烟锅里面,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着。
等到王耀拿着一个小矮板凳坐下,这位熊大叔才继续开口说话了。
“这狗东西有么收你们钱咧?”
董则赶紧摇了摇头。
“么收?咋就那么不让人信咧。耀娃子,你这到老了还能变了味咧?”
“叔,来你这儿,额哪里敢收咧,这要是让你听见了,额还不够给你捶咧。”
“小同志,额明人不说暗话,额不管你们哪寻来额这滴,让额看一哈,只要藏的东西找见了,你们这个单位必须给额村里小学上一万块钱,要不然你们哪来哪去,额一概不奉陪。”
董则听着这个答案,心里也犯难啊。
只能掏出电话准备给自家师父打过去,可是手机还没信号。
“你去请示吧,额屋里有电话机,应哈咧,额就动身去,应不哈,耀娃子,你从哪带来的,给带哪去,有么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