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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衙役跟二人简单做了一个问询,又将他们的住址记录下来后,也骑马走了。

就剩下陆辛夷跟贵叔了。

看着已经不能吃的羊肉,陆辛夷道:“挖个坑埋了吧。”

主要怕丢在路边,怕被人捡去吃了,万一被毒死了,衙门找他们赔命,她可赔不起。

两人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用匕首跟木板,吭哧瘪肚挖半天才挖出一个可以掩埋的坑。

将羊肉埋了还放了树叶在上面,而后看看日头,得快申时了吧。

两人换了个城门进城,陆辛夷先回去,让贵叔去肉铺那边看看有没有羊肉,有多少买多少吧。

桂姨等人见贵叔迟迟不回来,也着急的很,后来又有开封府的人来通知,说他们遇到点事,等下就回来。

这更把桂姨急坏了。

好在申时四刻的时候,陆辛夷终于回来了。

看到东家,众人立刻围了上来,一顿七嘴八舌的询问。

陆辛夷道:“没事,就是路上碰到了几个毛贼,我跟贵叔四拳难抵八手,被他们打趴下了,好在开封府的人路过,把毛贼吓跑了,就是那羊肉,被毛贼抢去了。”

桂姨等人闻言都瞪大眼:“京城附近也有这般大胆的毛贼?”

陆辛夷信誓旦旦点头,可不,连开封府的大人都敢杀,简直丧心病狂。

好在酉时左右,贵叔回来了,只买到了二十多斤羊肉。

众人赶紧清洗腌制切块串上。

“桂姨,等下有客人问今天羊肉怎么这么少,就说某位大人家里宴客,全给订了。”

不能让今天跟昨天有太大的不同之处,省得被人联想到,毕竟他们每天赶车都买羊肉从那条路上经过,只要有心,很容易被人联系上的。

晚上果然因为羊肉串不够,引来不少客人的埋怨,大家都按照陆辛夷提前交代的那样解释了。

听说被大人们订去了,这些人也不抱怨了,反倒对羊肉串更加吹捧了。

我跟某某大人吃的是同款羊肉串呢。

因为菜少,客人也走的早。

吃饭的时候桂姨小声跟她说:“我今天听人说昨日那姓周的可是丢了大丑。”

陆辛夷心中有数,但还是假装不知道:“怎么了?”

“听说昨夜姓周的跟友人喝酒,喝多了摔了,摔的鼻青脸肿,今日去接亲,那半边脸都肿了,县主气的要死,差点不肯上花轿。”

陆辛夷淡笑:“不管咱得事,也别讨论。”

“是,我就是说给你听,其他人我都没告诉。”

陆辛夷点点头,心情好了不少。

该,让你嘚瑟,你好好结婚不就行了吗?非要发个请帖来嘚瑟。你不挨打谁挨打?

至于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陆辛夷并不担心,在周文斌跟荣昌县主的眼里,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报复。

再说他们也没证据啊。

于此同时,开封府内,贺辞年终于悠悠转醒。

看到秦砚的时候,贺辞年面露羞愧。

这是他来开封府独自办的第一件大事,结果事情差点办砸了,还损失了五名兄弟。

“那五个人都还活着吗?”贺辞年问。

秦砚抬头看他:“托你的福,没死绝。”

贺辞年更加愧疚了,他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都是我的错。”

秦砚很不客气:“当然是你的错了,不然还是我的?”

贺辞年:“……”

“去的时候我怎么跟你交代的?”秦砚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听说人家都提醒你了,说树林里鸟叫声都没有,你还不警惕还无所谓的直接进去,这里是开封府,统管整个京城治安,其中得罪的都适合达官显贵,逼急了你以为他们真不敢对我们这些人动手?”

“在那些真正的达官显贵眼里,我们这些五六品的官员,死也就死了。”

贺辞年被秦砚说的满脸羞愧,但他不是一个能干脆认错的人,他问:“是那小子告诉你的?”

秦砚没说话。

“那小子也不是好人。”贺辞年立刻道:“我现在想起来了,他们蹲在路边与其说是烤串,还不如说就是特意在那等我们,他们就是故意在等我们的,对,就是这样,得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秦砚很不客气:“那有没有可能,是人家听到树林里连个鸟叫声都没有,不敢进去,所以在路边等人多了壮胆结伴通过,结果等来你这么一个没长脑子的?”

这些是后回来的衙役录的口供中,陆辛夷就是这么解释为什么会遇到贺辞年他们的。

贺辞年大囧:“那两个人肯定有问题,你得调查调查。”

见秦砚不说话,贺辞年有些着急,他是真觉得那两人有问题,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秦砚问他:“证据呢?”

贺辞年:“我藏在我那匹马的坐垫下面了。”

秦砚看了他一眼,立刻喊人去取。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一封信递给了秦砚。

秦砚拆开看了起来。

“我知道了。”忽然贺辞年大喊一声。

秦砚看他。

贺辞年道:“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那个小子绝对是坏人,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是开封府的大人?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我是开封府的,官服上也没写,其他人穿的是软甲,就更没有开封府的标识了,结果她开口闭口就说我们开封府如何如何。”

贺辞年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秦砚只淡淡道:“知道她有问题,你还让她搬救兵,还把藏有重要证据的马给她骑走?”

贺辞年:“……那时候没想起来。”

秦砚将信收起来:“那两个人我会查的,你先好好养伤。”

说完就走了。

贺辞年颓然倒在床上。

本以为来到开封府,他能大展拳脚,结果拳脚还没伸出来就挨了几刀。

哎,开封府当差,果然凶险。

秦砚换上便服,带着护卫离开开封府,没回家,而是往西市去了。

等到西市,已经快亥时了,但西市花街依旧灯火通明,路上倒是没什么人了,但每家传来的声音,都热闹的很。

秦砚的护卫叫莫少棠,是一位闯荡江湖失败就可以回去继承家产的商二代。

因为家里有钱,他又喜欢浪荡江湖,认识不少“狐朋狗友”。

三年前被朋友陷害参与了一场杀人案,幸好他发现不对及时止损,但就因为这,也沾了人命,心里过意不去,就主动投案。

后来是秦砚将主谋抓到了,莫家又出了钱给了受害者获得了原谅,莫少棠这才捡回一条命。

从那以后,莫少棠就不混江湖了,又在他爹的软硬兼施下,给秦砚当护卫。

用他爹的话来说就是这位秦大人,很有青天大老爷的气质,不是池中物,跟着他肯定没错。

商户再有钱,没有靠山,那也不过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哪天想吃了,拿刀就是。

所以莫少棠就给秦砚当护卫了,别的不管,只保护秦砚的安全。

没想到他老爹真说中了,半年前,秦大人被一纸调令调回了京城,还成了开封府的五品通判。

莫少棠虽然没有开封府的编制,但他是秦大人的贴身护卫,这个身份地位,就没人敢轻视他。

这是莫少棠第一次跟着秦砚来这种地方。

他什么都没说,只跟在后面,但心里早就腹诽上了:啧,大人之前不去,肯定是因为东市的花街消费太贵了,秦大人虽然是开封府通判,但是真的穷。

西街这边的花楼,他估摸着秦大人也不一定能消费的起。

好在他有钱。

一个好的护卫,就要在主子窘迫的时候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