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夷在樊楼又等了三日,都不见开封府那边有人来问话,又担心地里的事候,就准备跟着贵叔一起去看看那两块地了。
还要赶紧把自己买的种子都播种下去。
她不知道西瓜跟葫芦、南瓜、冬瓜哪个嫁接更好吃,但都可以试一试,只要嫁接成功了,那就是一种突破。
临走前她还是不放心的问贵叔:“那松树林没啥异样吧?”
开封府的秦大人那天晚上来了一次,后面也没派人来询问,不知道刺杀开封府大人们的刺客被抓没有。
她可不敢冒险。
“这几日我都是换了城门出城的。”但那个小树林是他们去刘家村必经之路。
每天赶路车经过的也不少人,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今日我要不穿女装?”陆辛夷道。
这段时间为了方便,她外出都是穿胡服,比较方便。
贵叔:“东家不必这般担心,每天进出各个城门的人数以万计,像我们一样赶着马车出城进城的也数不胜数。”
“那些富贵人家在外面都有自己的庄子,府上每日的新鲜蔬菜鸡鸭这些也都是从庄子上送来的,每天拉羊肉的也不少,实在不用太过于担心,反常反倒让人怀疑了。”
陆辛夷觉得贵叔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画蛇添足了。
辣椒苗还小,暂时不能移植,所以就带着种子去。
“小娘子,你带上紫薇。”桂姨道:“这丫头有点功夫,你带在身边我也放心些。”
夏紫薇也是不能安静干活的性子,能出门自然是想出门的。
她立刻道:“东家,带着我一起呗,我能一个打两个,给您争取逃跑时间。”
今早她就叫二狗子他们几个扎马步,陆辛夷也是看见了的,还挺有模样的,还有用那天在西市那边也是她看出端倪的。
“我谢谢你。”陆辛夷道。
夏紫薇笑呵呵的跟上了。
相处这些时间也明白了,东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触犯东家的底线,很多事都可以商量。
这让夏紫薇有一种自己还没有卖身为奴的错觉,甚至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自由。
但想到不知所踪的父母,夏紫薇又忧愁起来。
于是,四个人就离开了樊楼,从金光门出城。
其实走延平门会更近一些,但不是出事了么,不敢走,就换走金光门。
金光门出城的人较多,众人排队等着出城。
就听旁边的人说起五月份要举办的花魁大赛来。
一个中等个子的闲汉道:“我听说西市这边有一家花魁前天被人毁了容。”
“那不是完蛋了?”另一个闲汉接话:“是哪一家啊?”
“好像是芳菲阁的芙蓉姑娘,听去看诊那位大夫的小药童说,那脸啊,短时间是恢复不好了,就算全好,也要个一年半载的,也还要花不少钱。”
“芙蓉姑娘?”那闲汉惊讶道:“那只真可惜了,芙蓉姑娘我也就见过一次,只一双眼睛盯着你,就能让你挪不动步子,只想好好疼惜她。”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下流了。
陆辛夷问贵叔:“最近花楼都在忙花魁争霸赛呢?”
贵叔点头:“除了我们,所有花楼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赛努力,听说醉春楼特意下江南,寻来两个顶级美人,就是为了能争夺大赛的前三甲。”
“花魁还有前三甲?”陆辛夷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
贵叔点头:“这前三甲,分文武还有艺,文花魁,顾名思义就是有文化,出口成章,武,就是武术了,有些人就好泼辣厉害的,艺就是吹拉弹唱,一般都是艺这一块争夺的最厉害,毕竟那些花娘们,能认识字吟几句诗就已经不得了,哪里还能指望她们出口成章。”
“这样的一般都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人家的娘子,所谓的武,也就是花拳绣腿的花架子,给那些贵人们助助兴罢了。”
“一旦获得前三甲,不光是京城,就连江南那边都能出名。往年江南那边也会送人来参选,但去年不是受灾了吗,来的不多。”
一直没说话的夏紫薇忽然问:“为什么我们家不参加?”她知道樊楼以前是群芳阁,也是花楼。
“我们家现在不是花楼了。”陆辛夷道:“而且你看我们那些人,谁适合参加?一眼扫去,别说花魁争霸赛了,给花魁当丫鬟人家还嫌弃你长得磕碜。”
贵叔哈哈笑,阿柴不好意思的抿唇笑。
夏紫薇继续问:“贵叔,要是成为前三,江南那边真的也能看见吗?”
贵叔点头:“江南富人多,自然是要宣传的,只有宣传了,那些富人才会来京城为了这些美人一掷千金。”
陆辛夷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夏紫薇,直接问:“你不会想去吧?”
贵叔闻言惊讶的看着二人。
“我们现在是食肆,可不是花楼。”陆辛夷提醒:“我好不容易将压在我们头上的有色帽子给挪开了,你可不许再戴回来。”
夏紫薇被她说的有些囧,她解释道:“我就是想着我要是出名了,说不定在江南的父母能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我总感觉他们都还在,他们要是还活着,为了找我,肯定会吃很多很多苦头的。”
说着夏紫薇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辛夷搂住她的肩膀:“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出名啊,等挣到钱了,我就把樊楼开到江南去。”
夏紫薇:“可那要很久以后了东家,我等不及,我想知道我父母的下落,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见劝不动,陆辛夷道:“你就能保证你能夺取那花魁?”
“文跟艺我肯定不行,但武花魁,我觉得我还是能试上一试的,不试试,我心里不甘。”
夏紫薇长的不是那种第一眼美人,但她身上透出来的飒爽英姿,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来。
“贵叔,食肆也能参选?”陆辛夷问。
贵叔:“我们现在是食肆,但东家您没去诸京暑那边重新报备,在那边我们家应该还是花楼。”
他们这些开门做生意的,每个月都要交陌钱,是除了商业税以外的另外一种杂税。
陆辛夷大惊,这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一点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来。
“上次什么时候交的?”陆辛夷问。
贵叔道:“应该是您养伤那段期间。”
之后才改成食肆,而食肆开张还没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