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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朱翊钧还是保持着“勤奋”,在乾清宫中看贺表,看了整整一上午,他越发的理解自己的皇爷爷,为什么有事没事让大臣们写贺表上呈了,这东西看着确实是挺提心气的。

昨夜,华盖殿赐宴,朱翊钧听了一箩筐的奉承言语,都没有放在心上,但看着自己这些叔伯辈分的亲王,写的贺表,是越看越上头。

他明明对于藩王宗室的管理更加严格了,但,他们退了一步,没有人敢表达不满,在过年的时候,还要用华美的词汇来赞美现在还不存在的”万历盛世“。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宗室藩王都是纸老虎。

实际上,朱翊钧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富贵百年的王室,怎么可能还诞生永乐大帝那般的人物,当然,这一点在真正的历史上,随着南明的覆灭就已经证明了。

而他们的隐忍,后退一步,也不会换来皇帝顾念亲情的恻隐之心,反而,会让朱翊钧的胆子更大一些,朝廷对于宗室的管控更加严格,提出的要求更加过分。

朱翊钧在看完贺表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在今年,推动郡王府,亲王府不能拥有土地的法令,原先的土地朝廷可以用市价购买,而后,直接分给给王府种地的佃农们,让百姓们按照朝廷的田赋缴纳。

当然郡王府之下的宗室将军们,可以拥有私产,但一旦拥有私产,便等同于自愿放弃朝廷的供养……也就是成为只有名分,没有特权的宗室了,当然,这也是朱翊钧温水煮青蛙的第一步。

朱翊钧要最先解决的是宗室藩王,这个属于大头,但,他只仅限于朝廷的财政情况,对普通老百姓的危害,是比不上那些宗室将军的。

亲王之数,在此时大明朝只有三十二位,而郡王约二百五十余位。

但宗室将军,仿若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亲王们端坐在各自的藩地,接触百姓的机会并不多,真正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的,却是那庞大的宗室将军群体。

他们人多势众,散于各州府县,因着特殊的宗室身份,地方官府对其恶行往往敢怒不敢言,这些宗室将军,平日里与百姓打交道,却多是仗势欺人,强占田产、鱼肉乡里之事屡见不鲜,百姓们在他们的威压之下,苦不堪言,却又求告无门。

大神好送,小鬼难惹,较为肤浅上不得台面的一句话,却是最为真实的写照……

朝廷挂印期,官员们开始拜访走动。

官员们登门造访上司,送的礼也比以往重了些。

作为内阁首辅。

张居正的府邸最为热闹。

之前数年,官员在新春拜访之时,张居正都会选择避而不见,可今年,却是来者不拒,只要你来了,就能见到当朝首辅,听起勉励两句。

之所以,有这个改变,最大的原因是张居正已经做好告老还乡的准备了。

在他的计划中,他只愿意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在干一年,想着就在北京城呆一年了,原本属于内阁首辅的前呼后拥的排场,他也想着体验一番。

朱翊钧给张居正的压力是巨大的,他的三角稳固计划,在天子登基之初,随着冯保的退出,李太后的隐忍不发,而遭到破产,不过,幸运的是,少年天子在夺得一定权力,一些话语权后,并没有掣肘他的改革,反而,在皇帝的支持下,他对于大明朝的改革进程,比历史上的张居正改革要顺遂许多。

因为在历史上,他是单干的,即便他位高权重,说一不二,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最高权威的认可。

而在这个时空中,张居正改革缺少最重要的一环,补全了。

朝廷上下都知道,皇帝陛下对于新政是认可的,是没有受到胁迫的。

天子才十六岁,即便寿命跟他的父亲一样,也有二十多年年好活,要是跟他的爷爷一样,那可就是四十多年了。

即便张居正今年告老还乡,原本支持新政的改革派官员,也不会随着张居正的离去,而落寞,反而会迎来一个新的井喷期,出现一大批次数得上号,叫得上名的能臣干吏……

张居正府邸外,求见的官员们如长龙般蜿蜒。

他们手捧礼品,或低声交谈,或翘首以盼,都妄图能在首辅面前博得几分青睐。

突然,在巷子的另外一个入口处,涌来了一大队人马。

排队求见首辅的官员看着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心里面都暗道一声,这是谁啊,这么张狂,求见阁老,还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众人尚未反应,为首的一个汉子已高声喝道:“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排队的官员们听到这汉子的这句话,瞬间都被逗笑了。

今天真是开眼了。

这么多人都是朝廷命官,在这粗鲁汉子的嘴中,竟然成了闲杂人等了。

众多官员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这队人马,没有丝毫的惧怕,当然也不会真的乖乖退下。

在这些官员们看来,这肯定是哪个官员,想要插队,演的一场戏。

为首的汉子看到这些官员们没有丝毫的动作,直接挥手,而后他身后的精壮汉子们,立马一拥上前,想要物理驱赶。

“这是何意?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乃当朝命官,你们是谁家的,竟然敢驱赶我,你可我知道,我乃朝廷从四品……”而这个官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块腰牌,锦衣卫校尉腰牌……

那官员见了锦衣卫校尉腰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

周围原本还带着嘲讽冷笑的官员们在看到这块腰牌后,也都噤若寒蝉,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锦衣卫校尉,大过年的到了张府,还来了那么多人,不是抄家,就是皇帝陛下来了。

“哼,看清楚了,莫要自误!”那为首的汉子收起腰牌,冷冷说道。

众官员虽心中愤懑,却也不敢再有异议,只能快些离开。

等到官员们离开巷子后,一辆被汉子们团团簇拥的马车,才出现在了巷子口,赶车的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车中的人,已经不言而喻了。

到了张府门口后,冯保赶忙拉开车帘:“陛下,到了。”

坐在马车上的朱翊钧看了一眼冯保:“今天朕来,是看望张师傅的,大过年的,没有君臣,只有师生, 冯大伴,您先入府,告知张师傅,学生来访, 朕稍等片刻。”

“是,陛下。”

“别忘了,把膳房做的糕点带上。”

冯保闻言笑了笑:“陛下,老奴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