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浔安失笑,倒也不可否认妹妹说的都是事实。
如他妹妹这般才华横溢,聪慧伶俐,可娇俏软萌可霸气威风的,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
真是便宜了萧景珩。
他道:“不是要请我去吃饭吗?我都饿了。”
“走走走。”
宋时薇一只手拉着夜浔安一只手拉着萧景珩,不偏不倚,拽着他们两人上了马车。
秦月瑶摸着下巴在一旁瞧着,不得不说还是宋时薇有本事啊,无论是情郎还是哥哥都能哄得了。
她得好好地学学。
四人坐着马车去了醉仙居,而此时镇国公得到消息,也赶去了大理寺。
温如倾被送来的时候脸受了伤,韩清晏寻了大夫来给她包扎,她就像失了魂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倾儿。”
镇国公见女儿成了这模样,他痛心疾首走过来一把握住温如倾的手唤着她的名字。
温如倾恍恍惚惚,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再也绷不住眼泪如泉涌一般泣不成声。
镇国公抱着她问道:“是不是太子让你这么做的?”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女儿便一直不吃不喝,直到太子来见她,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他还以为是倾儿想通了,原来是太子给倾儿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温如倾哭着道:“太子说这么做,我就不用嫁给他,可以嫁给珩哥哥了。
爹是真的很喜欢珩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镇国公见女儿已经癫狂至此,他满脸悲痛问道:“倾儿,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年幼就离开了京城,回京不到半年,你为何偏偏就对他执迷不悟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儿时的一桩婚约,可那时他们年纪尚幼又怎么可能如此长情?
温如倾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儿时他在皇宫不受待见,唯有我不嫌弃他,给他送吃的。
然而他却总对我冷着一张脸,他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想靠近他,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我是天子娇女,是曾经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是儿时照拂过他对他唯一真心相待的人,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宋时薇究竟差在哪里?”
镇国公听出来了,他女儿只是太过骄傲,所以不甘心罢了。
他满眼心疼道:“倾儿,你这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他心中无比的后悔自责,是他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以至于她陷入这段孽缘当中,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
什么权势,地位,名利这一刻他都觉得不重要了,他只想自己的女儿好好的。
镇国公将温如倾扶了起来道:“太子你不愿意嫁,咱们就不嫁了,爹带你离开京城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温如倾听到要离开京城,她摇着头道:“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要嫁给珩哥哥做他的王妃。”
“好好好。”
镇国公安抚着她道:“爹帮你,爹想办法帮你。”
将温如倾带回府后,镇国公便进了宫求陛下取消婚事。
惠帝已经知道发生在宫门前的事情。
既然是镇国公亲自开的口,他便也没有拒绝。
从御书房出来,镇国公被太监请去了凤仪宫。
孙皇后遣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她走到镇国公面前,看着他那张沧桑憔悴的脸,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着急的解释道:“子序,都是奕儿的错。
你放心婚事会如期举行,无论倾儿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奕儿的太子妃。”
镇国公握着孙皇后的胳膊,神情冷淡,他道:“我已求陛下取消了这桩婚事,既然是一段孽缘,又何必纠缠在一起?
倾儿的名声已毁,精神也出了问题,我打算带她离开京城去养病,陛下也已经准了。”
孙皇后一惊:“你要走?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我们不是商议好了共谋大计吗?奕儿还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说着她伸手抱住了镇国公的腰,恳求道:“你不要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镇国公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把人推开,只轻声道了一句:“我累了。
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都搭上了自己的女儿,你便放过我吧!”
孙皇后大惊失色,她抬起头看着镇国公,这么多年来因为有他在背后支持,她才能安心的做她的皇后。
可如今他们的大事将成,他却要离她而去。
她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子序,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就只有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归隐山林吗?等奕儿做了皇帝,我便和你离开好不好?”
镇国公眯了眯眼睛,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为了她,他做了太多的错事。
可是她的心中就只有权势,当年便是为了权势,她选择嫁给了陛下,将他抛弃。
如今她竟然还想利用过往的情谊来欺骗他。
镇国公轻笑一声:“阿彤,自始至终你爱的就只有你自己!”
他推开孙皇后,眼底的情意散了一个干净道:“就算没有我,你还有永宁候这个后盾,太子不会失败的。
还请你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我的女儿被太子已经害得够惨了。
如果不是顾念你我的旧情,他早就死了,所以不要再逼我!”
孙皇后面上一骇,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温子序会放弃她,离她而去。
她以为就算天下人都将她抛弃,他也会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后退几步讥笑一声道:“说什么至死不悔,可你还是后悔了。”
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想走便走吧,以后我是生是死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镇国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孙皇后身子一晃,她踉跄地扶着椅子坐下,直到黄媪进来伺候,问道:“娘娘,你还好吧?”
她抬头空洞的目光看着外面被墨染成的天色,冷冷的声音道:“派人盯着镇国公。”
黄媪应了一声是,随即退下。
孙皇后紧握着椅子的扶手,神情冷厉。
自打得知太子做的那些事情后她就一直在担心,担心镇国公会和她反目成仇。
如今婚事黄了,他的心彻底的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反过来咬她一口?
她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她儿子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