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被实验的人不是都精神不太好吗？”
“并不是，记忆实验的本质其实是抹除过去的记忆，通过即时催眠和一定的心理暗示，将新的记忆覆盖上来。在抹除记忆的过程当中是有风险的，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变成疯子，精神混乱，但是还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变成一个拥有新的记忆的人。”
“曾经的记忆，就好像彻底消失在了你的生命里，不论如何找寻，都已经消失了。”
光头低垂着眸子，看向手中的茶杯里面，茶叶在浮沉。
“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这在我逃出实验场之后就意识到的事情。我也尝试过通过实验场去寻找一些记忆，但是医生的能量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啰能比的，他的实验场的安保系统很完善，至少仅仅依靠我们手上的火力就连它的防御系统都无法突破……”
“实验场里会有以前的记录吗？”
“应该有，蛇头以前再说实验场的时候还负责过实验室的打扫，他说他以前看过，十多年前的实验记录都妥善保存了！”
“他们的防御工事型号是多少你知道吗？”
“d型1号。”这是大部分民用企业的防御工事价格适中，而且普通的子弹和b级以下异能者无法突破。
“我能突破，你带着人去吸引他们前方火力，我去偷他们的具体信息。”沈问顿了顿，道“你的信息虽然相对比较全，但是物证不足，真想通过正当途径，光靠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可不够。”
而且沈问想看看，十多年前的信息里，会不会有自己的母亲？
“你？你的异能？”那光头明显愣住，这小姑娘那么厉害？
“不是。”沈问启动机甲，随着那黑色液体附着全身，沈问身上的机甲也迅速成型“我有这个。”
机甲可不是普通军火，哪怕是最基础的型号都不在市面流通，更别说这是联合军方的制式机甲！
光头看到联合军方的标识，瞳孔一震，迅速点了头。
一辆机甲代表的什么？
代表的是她背后至少有一名少将级别的人！其他军团的情况他不了解，但在联合军团，一辆军用机甲赠予他人的使用权，是少将级别才拥有的权利。
“知道了，我会安排下去，只要突破了防御工事，就以他们在本地的部署的人，甚至不需要十五分钟我们就能打下实验场，就是这突破时间您看……”光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真实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个来自首都星的人居然能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去摧毁这个吞噬自己回忆的罪恶之地了，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希望。
“你有他们内部的大致地形和部署图吗？”
“有，我们组织里的人几乎都是从实验场逃出的实验体和被“医生”迫害的人，对各个实验场都有了解！对本星球的实验场更是可以一比一复原内部安排。”
“行，那你们先搞出来一个地形图，我们确定好作战计划就尽快，迟则生变。”
光头点头，出去开始忙碌起来，沈问脱离机甲，看向韩招娣道“一会儿他们把南希救出来，你先带着她和南希回首都星，光头的信息足够你们的论文所需了，这边获取的实验场具体信息后续我会发给赛琳学姐。”
如果只是写论文，光头给的信息足够了。
“那你呢？”
“之后的事情会有风险，你们不适合继续待在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协助你完成你的论文，现如今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至于我，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机甲，除非A级高手出现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帝国的A级高手不过百人，每一个都肩负国家重任，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个小地方让我遇上。”
念及机甲，韩招娣点了点头。
确实如沈问所说，她们留在这里反而会成为沈问的累赘。
一个小时后，南希被救回。
当三人踏上回首都星的空舰时，赛琳有些恍惚的看着外面飞速而逝的风景“这也……太快了……”
从接到沈问两人开始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小时在喝茶等光头的人把南希救回来。
也就是说沈问其实一个小时做完了她们做了两个星期还没做好的事情。
“你们不了解规则，而且不够强。”韩招娣看着精神俱疲的二人，道“与其花时间感慨，不如想想论文怎么开篇吧，你们这段经历倒是新奇。”
在这个世界上，要么深谙规则能在混泥潭里如鱼得水，要么足够强能跳脱规则不受桎梏。
赛琳和南希，两个都不占。
沈问，两项都占了。
相较之下，对比尤为强烈。
不过一切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虽然沈问身上的机甲可能是家族的馈赠，和她们三人不同。但是她自身的强大，以及那份敏锐的找寻事物本质的心和对世界规则的了解，韩招娣自问是比不过的。
另一头，沈问看着平面图，大致确定好了突破的位置和进攻方式，沈问打开突破口之后，光头的人去正面吸引火力，她从侧翼进行突破，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中控获取信息。
他们在硬实力上足够了，但是不能过分打草惊蛇，毕竟目标是资料，如果强攻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什么一件摧毁过往记录的设置。
时间确定在凌晨两点。
和光头敲定好细节，沈问又一次开始喝猛男工夫茶。
看着那小小的茶杯，她开始思考，如果这次的事情真有宋极星的相关记录，那之后要怎么处理才能在不伤害她身体的前提之下，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而且十多年的朝夕相伴，为了所谓爱情不断妥协，到最后只是一场骗局。
她会怎么做呢？
杀了沈千山泄愤？
那身为他们孩子的自己和沈奇铭，在她心中会不会也是这场骗局的结果？
如果骗局的揭开，代表着沈问所珍视的亲情消失，自己还要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