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默默低头吃着饭,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她和刘邦之间那些事儿,一定得瞒着家里人。
否则,要是被吕母知晓,那可就捅出大娄子了。
家里指不定掀起惊涛骇浪呢。
她心里犯嘀咕,真不知道吕雉是咋想的,嫁给刘邦后,就跟和吕家断了联系,不要家人了?
她难道就不晓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吕后,可是一直不遗余力地维护着吕家的权益。
自古这外戚一族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可眼前这位从民国“穿越”而来的吕雉,做事却十分的小家子气。
林青青实在搞不明白,她如此仇视吕家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家这边,正被人惦记着的吕雉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昏暗又简陋的卧房中,吕雉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目光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刘盈,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心里已然打定主意,这次得好好教导儿子。
上辈子,她太过自负,总以为她重活一世,定能活出个不一样的人生。
以至于疏忽了对刘盈的培养,致使这孩子上辈子性格那般懦弱。
这一回,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扭转他的性情。
院子里忽然传来刘邦的说话声,吕雉下意识地站起身,本打算出去迎接,可脚步却猛地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屈辱之色。
她哪能忘了,之前在刘邦怀里发现的那块女人的丝帕!
怪不得这半年来,他从不主动亲近自己,敢情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又在外头和哪个狐狸精鬼混了?
吕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心里门儿清,自己的男人如今虽说还没当上皇帝,可也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在勾搭刘邦,她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她铁了心要当皇后,绝不容许再出现一个像戚姬那样的女人,把她的一切都夺走。
吕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神色恢复如常,稳步走出房门。
瞧见刘邦在院中拿着水瓢洗脸,她熟稔地从锅里将温着的饭食端了出来。
吕雉将饭食端到堂屋,就站在屋门口等待着刘邦。
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似翻江倒海一般。
她暗自攥紧了衣角,指甲都几乎要嵌入掌心,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思索着该如何不动声色地从刘邦口中套出话来。
待刘邦擦干脸,她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今日回来这般晚,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耽搁了?”
话虽说得轻柔,可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刘邦,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刘邦抬起头,眼中透着深深的疲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带沙哑地回道:“这几日忙着凑齐县里要的徭役人数,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村里人本就不愿去,我是磨破了嘴皮子,又是许诺好处,又是晓谕利害,才总算把人给凑齐了,累得够呛。”
他边说边松了口气。
总算是将这事解决了。
这段日子为了这徭役之事,他东奔西走,劳心劳力,着实疲惫不堪。
吕雉心中却 “咯噔” 一下,她压根不信刘邦这套说辞。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幌子,用来掩盖他去私会情人的事实。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装作不经意地继续试探:“哦?就只是为了徭役之事?我还当你有别的什么要紧事,忙得连家都顾不上回了。”
言语间的阴阳怪气愈发明显,那故意拉长的尾音,听的刘邦直皱眉。
刘邦心中猛地一沉,直直地盯着吕雉,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
他本就心力交瘁,满心盼着能在家中寻得片刻安宁,却还要忍受吕雉的猜忌与冷嘲热讽。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趣,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信不信由你,我累了,先吃饭吧。”
说完,便径直走向桌旁,一屁股坐下,懒得再理会吕雉。
吕雉见刘邦这般反应,心中的怀疑更甚,认定他是做贼心虚。
她咬了咬牙,一定要把那个藏在暗处的情敌揪出来。
绝不能让她轻易得逞,毁了自己和儿子的前程。
她深吸一口气,跟在刘邦后面,目光依旧在刘邦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发现破绽,那眼神好似要将刘邦看穿。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着饭,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刘邦沉默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味同嚼蜡,心中满是对这份婚姻的厌倦。
吕雉则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与刘邦有染的女子面容,手中的筷子都险些因用力过度而折断。
这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彼此的距离在猜忌中愈发疏远。
刘邦走进西屋,“砰” 地一声关上房门。
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衬得他形单影只。
他合身躺倒在床榻上,粗糙的手指随意地搭在额前,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上方,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林青青的一举一动。
那灵动俏皮的模样好似一幅鲜活的画,在他眼中徐徐展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可以想象出那小恶女的一举一动。
刘邦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试图将思绪驱赶出去,越是如此,那小恶女的模样反而越发的清晰。
在铺子里见她的时候,他突然才意识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丝暗藏的情愫。
他一方面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情愫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吕雉,虽婚姻千疮百孔,但名分尚存。
一方面又难以抑制那小恶女对他的吸引。
她的出现,就好似在他荒芜的心房上破土而出的一抹鲜嫩新芽,在这压抑沉闷的生活里,为他带来了唯一的生机与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