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霜听到沐朝颜的话后便有些心神不宁。
一直注意到他的上官飞鸿询问她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沐秋霜神色有些迟缓地摇着头。
他们的对话传入到沐朝颜的耳中。
沐朝颜一看便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秋霜你跟我来。”
“好。”
沐朝颜带着沐秋霜来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秋霜，你是想留在这还是跟我走，我尊重你的意愿。”
沐秋霜一看长姐说这话，便知道长姐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沐秋霜十分犹豫道。
沐朝颜看着她纠结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长姐既希望你能够遵从自己心中的意愿，同样也不希望你委屈自我。”
“做何解？”沐秋霜不解的问。
“虽然温怀瑾他很好，但你同样也很好，你丝毫不比他差。”
沐秋霜低头想了想之后，随后目光坚定道：“我想跟着长姐你走。”
“我虽然喜欢他，但我还是我，我想跟着长姐长见识，想凭自己的实力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想把商行开遍世界各地，我的人生不应该只围着男子打转，我应该有着更广阔的人生。”沐秋霜目光炙热且坚定道。
“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妹，有志气。”沐朝颜十分欣慰道。
沐秋霜再也不是以前的沐秋霜了。
从前带她困于后宅，只能看到这一方之地。
但是她自从跟着长姐上战场，她的眼界和心胸那也不是以前能够比拟的。
角落中听到这话的上官飞鸿黯然伤神的走了。
此后沐秋霜和方华相互结伴，跟随在沐朝颜的身后。
晏州。
“公子，我们如今到晏州了，再行至两三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好。”
此人正是温怀瑾。
只见温怀瑾一身素衣，坐在马车中。
当行至晏州城内后，这里一幕简直让温怀瑾不敢相信。
只见晏州城内街道旁都躺满了浑身是血，伤残的士兵。
还有不少的百姓行色背起行囊行色匆匆。
温怀瑾见状，连忙下了马车。
只见一群又一群的百姓与他擦肩而过。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坐在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家。
他走近问道：“老人家这些百姓是要去哪？”
见着老人面如枯槁，神色痛苦，道：“逃！”
仅仅一个字，就深深刺痛了温怀瑾的心。
“那您为何不走？”温怀瑾身边的俊俏侍从道。
“走？我生在这长在这，父母祖先都埋在这，我死也要死在这块土地上。”老人家眼神空洞，泪水无声的滑落。
老人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抽噎声：“只是……等着我死了，不知道谁来把我埋葬？”
老人家说着就要起身回屋。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荒芜。
温怀瑾身体微微的颤抖，手指无力地抓着衣角，冲着老人家鞠躬，道：“老人家，温怀瑾愧对百姓啊！”
听到这话后的老人家身体突然一僵，微微转身，道：“温怀瑾？”
“你就是那个致仕的温丞相？”
“正是晚辈。”
“听说晏州城是你命名的，你想让庆国强大，海晏河清，繁荣昌盛，盛世平安，你做到了嘛？”
此话正中温怀瑾的眉心。
他内心忍不住的震颤，就像是触到了内心深处蒙灰已久的精神图腾。
那信仰太过炙热，一时就让他羞愧的摔倒在地上，甚至让他不敢面对。
“我……没有做到……”
老人家听到之后忍不住敲着拐杖，愤慨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能保护好百姓！”
“老人家！老人家！”
只见老人家不理他，直接走进屋中，紧闭房门。
温怀瑾倒在地上，低下头，声音再也压不住，泪水一瞬间决堤，像是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他内心的压抑与痛苦像是破碎的玻璃，细碎的刺痛着他的每一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