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眼里含笑,见他横剑劈开一束桃花。
花瓣翩然落地。
苗秧出了书房,在廊下看着郗困昇。
郗困昇收剑,扔给一旁看呆了的侍卫。
不是,没人知道这郗先生这么厉害的啊!
苗秧也没有想到,不过他知道郗困昇本事大着的。
绝不是他们此等凡人可比。
会剑术并不奇怪。
他鼓掌:“大人威武。”
郗困昇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手。
说起正事:“可打算何时回京?”
闻言,苗秧走下去,“我打算等第一轮的麦子收割再说,你觉得如何?”
郗困昇点头:“可行。”
听起来还早,其实不远了。
两人回了寝殿。
苗秧在换衣的时候和他道:“大人,若是我一觉醒来,你不见了怎么办?”
郗困昇一怔,他手指缠着腰上的缎带,索性松开走了过去,从身后轻搂住苗秧,像是开玩笑地道:“你问的是你怎么办?还是我怎么办?”
苗秧的里衣也没有合拢,手指在前面的玉屏上画了几下:“那我若是不见了,大人怎么办?”
郗困昇竟然笑了起来:“这是好问题,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要回答你,倘若你不见了,我会找你,倘若我不见了,也会想尽办法来找你。”
苗秧的手落到他的手臂上,“这样说的话,大人无论如何都会来找我,那真是没我什么事了哦!”
郗困昇的手并不太规矩,苗秧头轻轻往后一靠,闭上眼。
听到男人道:“怎么没有,你若是把我忘了,便惩罚你。”
苗秧喉结滚动,哑声问:“怎么惩罚?”
郗困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苗秧脚指头都抓了抓。
郗困昇将他抱起来,去了内室,帷幔放下,浮香暗影。
天亮时,苗秧做了梦。
眼珠子在眼皮下滚动,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他很着急,可越着急,越觉得疲惫。
“秧秧,该醒了,继续睡下去,要挨揍了。”
“苗秧,苗秧,不能再睡了,那都是梦,梦哪有真的,现在醒来好不好,快点,不然大人要来抓你了。”
“苗秧,不要沉迷在其中,会害了郗困昇的。”
苗秧倏然睁开眼。
刺目的光让他下意识想闭上,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臂扶了起来。
“苗秧,秧秧,秧秧,乖,看我。”
苗秧愣愣地看过去,是短发的郗困昇,亦是他化名的陆砚熵。
苗秧眼眶湿红,喉结滚动,哑声喊:“郗困昇。”
语气还有点委屈呢。
郗困昇羽睫轻颤,“想起来了?”
苗秧抬手,有些无力,低头看了眼,问:“我这是睡多久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郗困昇把他抱在怀里,动作粗鲁,生怕苗秧又这样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此次你睡了半个月,有些危险,秧秧,你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都是假的,只有未来的陆砚熵才是真的。
苗秧其实记得,他这才回郗困昇上一个问题:“想起来了一点。”
他艰难的抱住郗困昇的腰,哭笑不得的说:“大人真是个老顽固,比我还要固执。”
温柔偏执,根本不管不顾,才不想什么未来,既然过去可以重新开始,他为什么还要想未来?
郗困昇明白过去的自己会出现什么样的想法,就如同现在的他也无法忍受苗秧留在过去也有自己的地方。
而过去的自己发现了漏洞,自然要改变。
改变,就能和苗秧重新开始。
郗困昇意识到这一点,自然气得不行。
可这是他能干的事。
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疯狂的占有欲。
郗困昇不满地道:“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他顽固,那你呢?”
苗秧:“……”
不想说了,累了。
“饿了。”
半个月不吃不喝,苗秧都不惊奇自己现在竟然还能活蹦乱跳。
什么没见过?
他都是经历丰富的人了。
吃了郗困昇一直备好的饭菜,苗秧问:“大人就叫郗困昇是吗?”
郗困昇为他布菜,都是写好消化的,“是。”
这是他的名,至于怎么而来的,忘记了。
大概是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触景生情,这名字便浮现在脑海之中。
想得多了,提得多了,便成了他的名。
苗秧点头,竖大拇指:“好听。”
之前他可不是这样觉得的。
但他也是真的觉得好听。
郗困昇只是笑了笑,“少吃一些,一会儿再吃。”
苗秧喝了一碗粥,郗困昇便叫他放下了。
不然吃多了,一会儿难受。
苗秧也明白,便放了筷子:“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