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烛不说话,也不主动出击,静静调息,夏千枕却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身若鬼魅,瞬息一闪,便来到他近前。
女人藕臂一探,却是虚招,在许烛举臂格挡之际,突然变招,一个蹲身下抓。
——猴偷桃。
已经是第三次被袭阴的许烛神情顿时难绷,脸色一黑,暗骂:
这夏家妖女不讲武德,居然也使这阴损猥琐的一招,合着这招是女人对付男人的通用武技?
同时他却避也不避,立刻抬起脚,不顾自己的裆部,踢向夏千枕面门。
但不知为何,夏千枕却终究没有攻击他的裆部。
而是临时改方向,戳到了他的大腿内侧一根神经。
神经牵动肌肉,许烛踢出的一腿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这让夏千枕抓住机会,身体钻入他双腿之间,肩膀一挑,就要把他整个身体顶起来。
不得不说,夏千枕上来就攻下三路,且招式不顾体面,变化多端,宛如一条柔若无骨的美女蛇。
一时间令许烛有些猝不及防。
在身体浮空的瞬间,许烛没有失去重心,顺势把手搭在夏千枕后颈,一个前空翻,要脱离夏千枕的抓取。
可夏千枕身体仿佛沾了胶水,死死黏住许烛不放,双臂又攀附上了他的双腿。
十指灵巧活动之间,许烛就感到自己双腿肌肉微微酸麻,似乎被点了窍穴,气血运转不畅,力气也小了许多。
不仅如此,夏千枕愈发像一条蛇精,身体更多缠绕上来,不断收紧,带来死亡窒息的意味。
“这女人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许烛心中暗惊,首次从安如月之外的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难缠。
就在他即将落入夏千枕麻痹缠绕之际,气血骤然沸腾,宛如火山爆发,银龙精血滋养改造过的五脏六腑疯狂运转。
呼——
他猛地凌空翻转身体,以强大的腰力带动双腿旋转,带起猎猎狂风,磅礴的气力强行挣脱了夏千枕麻花一般的柔软双臂。
啪嗒。
许烛刚一落地,夏千枕眼中讶然一闪而逝,继而迅速再度袭来。
这回许烛有了提防,坚决不让夏千枕诡异的手指碰到自己。
掌过如刀,手影翻飞,将那两条仿佛毒蛇的手臂尽数拍出。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强,若不是我突破了蜕凡五重,还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蓦然间,夏千枕动作变得奇快无比,连许烛都难以捕捉,快要应接不暇。
蜕凡五重“神行”的境界优势,体现了出来。
到了这个生命层次,身体的反应能力,四肢的敏捷程度,巨幅提升,速度快如鬼魅,神行天下,无人可及。
她的纤纤玉指,越来越多地点到了许烛的手臂之上,留下一个个红点。
受“点穴”影响,许烛的气血运转再次受到了阻碍,感觉双臂愈发僵硬,如同两根木头。
这样下去,必然落败。
关键时刻,《流光星陨剑诀》被许烛施展出来。
手中无剑,手臂僵硬,那便以肘为剑。
大开大合,以肩带肘,奇快无比,居然追上了夏千枕的速度,剑法的第一式“追风”竟也有了圆满的意境。
咔嚓的骨折声传来,两人同时击中对方。
伴随一声闷哼,夏千枕的肩窝挨了一记进步肘击,仿佛已经碎裂了,脸色痛得惨白,整个人疾退数米之后才勉强站定。
只是一条藕臂臂软软地耷拉了下来,显然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用劲了。
而许烛也挨了一下,龇牙咧嘴,只觉得小腹剧痛,肠子都差点被夏千枕一记点穴指给击断了,全身气息一散,渗出了一层汗珠。
眼见两人紧紧盯着对方,似乎还要再打,负责主管连忙站出来:
“二位二位,要不就到此为止,算作平手如何?”
许烛不说话,夏千枕犹豫了下,惊疑不定地凝视着他,最终只得不甘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是变相承认自己攻擂失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千枕伤得更重,一条手臂无法再用,战力大减,更难以发挥点穴优势。
再打下去,大概率是她输。
但负责主管照顾到夏家和夏千枕的面子,主动当和事佬,给了夏千枕一个台阶。
否则夏千枕作为一个蜕凡五重,打蜕凡三重的男子,自尊必然不允许自己失败,势必要接着打下去。
“好啊,许学弟,新生当中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天才,我看就算是明玉酌也不及你,是我小看你了。”
夏千枕心情复杂,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许烛,走下台去。
她表面上未显露多余情绪,但内心却是如同翻江倒海般震惊,深处的某种东西被击碎打破:
自己让那杨业找人试探安如月,致使许烛失贞,才过去多久?
不到四个月,许烛就突破常理,先后筑基,闯入年级前二,晋升蜕凡三重;
现在,更是能够跟自己分庭抗礼,甚至越过两个武道小境界,隐隐压上一头。
本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就算再显露潜力和天赋,在自己眼中,也只是个有点意思的按摩用具罢了。
等自己早晚用过,满足之后,便可随意舍弃,恶心那安如月一把。
但许烛崛起的速度太快,快到让人匪夷所思……
一切都颠倒了,恍惚间,夏千枕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将许烛视为唾手可得的猎物。
她有些后悔,当初在杨业废掉之后,就应该用更强硬的手段将许烛变成自己的人,而非徐徐图之。
那样固然少了许多狩猎的乐趣,也好过让猎物成长起来,被猎物反杀。
……
“没想到……连夏家千金都败了?”
“嘘!怎么说话呢,是平手,平手!小心被听见暗地里收拾你。”
“不愧是能流连于安家和苏家的男人,我们江州多久没出过这种天才了?”
“可惜,这种男子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就算有机会也轮不到我们,那夏家背后的‘欲蝶宫’应该已经蠢蠢欲动了。”
之后的时间,没人再上擂挑战许烛。
意味着无人有资格赢取竞拍,而苏家宁缺毋滥,暂未达成联姻的合作。
拍卖会宣告结束,许烛走下台去。
四周那些或欣赏或炙热的目光愈发不加掩饰,但也多了一些敬意和畏惧,几乎每个女人都对他笑脸相迎。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心神一动,脊背发凉,感知到了暗处一抹极其怨毒的恶意,仿佛一条毒蛇紧盯着他吐信。
时隔数月,“明镜高悬”再度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