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隔壁的棒梗把娄晓娥骂了个狗血喷头,“你就这么想着领你全家去死啊?
她聋老太能是什么好人?
从前清到北洋,从民国到新政府,要是没点心眼子早被人吃干抹净扔到乱葬岗了。
还轮得到她一小脚老太太在这院子里作威作福?”
唾沫芯子炸的心虚的娄晓娥连连嫌弃,直往后躲,“哎呀,人老太太多大岁数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多心眼子?
再说了,人家是五保户,还是烈属,这慢院子里我能说得上话的就她一个人,这不是没注意嘛!”
说到这她有面色一板,教训起棒梗到,“还有,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没大没小了是吧?”
说着就要拧他耳朵,被棒梗一个闪身躲过了。
“拧顺手了是吧?回头自己生一个慢慢拧着玩去,拿我练手算怎么回事儿?
还有,谁告诉你那老太太是烈属的?
连个光荣之家的牌牌都没有的烈属?
还有,农村户口才有的五保户都能住进咱们四合院了?
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无知妇女了”
棒梗不屑一顾道。
“不会吧?这种事情他们也敢乱说啊?不怕吃花生米?”
“呵呵,人家精着呢!
你什么时候从她嘴里听说过这话?
不都是那些长嘴妇传出来的?
到时候人家推脱一句我年纪大了,耳朵背,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还不推个一干二净?
又没有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啊这”
娄晓娥害怕的望了望聋老太家方向,咋舌的拍了拍胸脯,这也太可怕了吧?
“说你呢,这么些年没生孩子,怎么不想着去查查?”
棒梗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还嫌弃的把娄晓娥的腿往里边挪挪。
娄晓娥也不在意,倒是听这话精神头一下子萎顿下来,叹气道,“你当我不想?就是不知道你娄姨我有没有这个命咯”
棒梗立马安慰她,“现在医院还挺厉害的,我听人说要不了两天就能出结果?
而且院子里都传疯了,说你家许大茂在外边没少瞎搞,这么多年也没搞出个孩子来,是谁的问题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棒梗从她跟前抓了把瓜子,跟个长舌妇一样嗑着,瓜子皮就那样往地下一扔,忒埋汰。
娄晓娥先是一怔,然后没好气的朝他直摆手,“去去去,你个小毛孩子知道什么叫瞎搞啊!
还有,这瞎搞的对象里,是不是还得算你妈秦淮茹一份?”
旋即又叹道,“怎么会没想着去呢,只是这之前这许大茂非得说是我的问题,不肯陪我去。
而且这事情也不好往外宣扬,我又不能随便找个人跟着,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娄晓娥不无遗憾道。
棒梗也不在意,“我妈寡妇失业的,找个姘头一点都不稀奇,再说她也嫁出去了,不归我管。
但是他许大茂可是个有妇之夫啊,这您都能忍?”
娄晓娥白天一眼,“你倒是看得开,你当我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还不是我没给他许家生个后,说话底气都不足啊,总不能撕破脸,这世道对我们女人就是这么不公平”
这小作文,赶上小仙女了!
“可是你现在不都打算跟他分道扬镳了吗?还顾及他名声干嘛?
而且现在明显是他许大茂出轨在先,不忠在前。
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不把这事整明白,您去了南边想重新找个好人家,恐怕都要仔细斟酌一下了吧?”
棒梗在炕尾朝她露出一副无害的笑脸,继续挑拨着。
是啊,反正都不打算跟他许大茂过了,老娘还替他背着这个不能生的坏名声干嘛?
还耽误老娘找下家。
刚好到时候借这个由头跟他离婚岂不正好?
娄晓娥是个想干就干的主,立马就要起身去医院。
棒梗一看情况,这哪行啊,上午跟你一起回趟娘家,你下午回来就上医院检查,鬼都猜出这里边有我的事。
再说刚才还有个聋老太过来探口风,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许大茂不跟我拼命才怪。
这娘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赶紧给她拉住,“我的姑奶奶哎!你好歹回头挑个时间再去啊。
再说你不得找个人陪你?这院里的你敢信谁?”
“这倒也是,回头我让我妈陪我去。
要真是他许大茂的问题,看我临走前不把那检查单贴到他老许家大门上去。
让他妈说我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
恨恨的发了一番豪言壮语还不算,看见棒梗在一旁偷笑着嗑瓜子,伸过手使劲揉着他的西瓜头。
“让你看我笑话,让你看我笑话……”
“唉,扬沙子是不是,是不是玩不起?你个小垃圾!”
棒梗我不甘示弱,立马展开反击格机她胳肢窝,搔的她哈哈大笑。
两人正闹呢,许大茂夹着个公文包进来了。
看见这情景直接楞那了,“你两这是闹啥呢?娄晓娥,你啥时候跟秦寡妇家孩子关系这么好了?”
棒梗才12岁,还没到舞象之年,所以他也没多想。
从床底抽出个藤木的箱子,就往里面塞衣服。
心里再恨许大茂,但是该问还是要问一句的。
娄晓娥理了理头发,出声道,“你这是干嘛呢?收拾衣服要上哪去?”
只见许大茂嘚瑟的抖着腿,一边收拾几件毛衣、棉裤,“娄晓娥,我告诉你,哥们要升啦!”
见自己老婆一脸怀疑,许大茂嘿嘿直笑,“傻眼了吧?这回可是我们宣传口的刘主任亲自找上我的,只要我去东北的兄弟单位支援三个月,回来就给我调整行政岗。
以后请叫我许干部!”
说着把箱子一合,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票,“娄晓娥,咱家放钱的饼干盒子呢?这回我可是为了咱们家未来拼了,你不得支援我点?”
一点没有啃自己老婆私房钱的不好意思。
娄晓娥当场就要发作,被强忍笑意的棒梗拉了拉袖子,小声道,“给他”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娄半城发力了,上午知道许大茂背叛了自己女儿,下午就想法子给他支到东三省吹雪去了。
等娄家收拾停当,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跟个“死人”计较这点钱财干嘛?
娄晓娥咽了口气,翻身爬上炕头,从陪嫁的红木箱子里翻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数了十来张大黑十并一把票据递给他。
“那你这年是不打算在家过了?”
“反正你这两年都没去过我爸妈那,今年照旧。
我可告诉你啊,这可是我上进的好机会,你可别给我搅合黄了”
他还担心娄晓娥去找她娘家,取消他的这次公差呢!
数了数钱票,感觉差不多,许大茂把这些东西跟介绍信还有火车票往公文包里一方,拉上拉链,往胳肢窝里一夹。
拎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头都不带回的。
正是这份决绝,打掉了娄晓娥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只见她伤心的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我当初怎么就瞎眼嫁了这么个东西”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