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信任崩塌
（1）
狂煞还在强装镇定，可他内心的挣扎就如同平静湖面下那翻涌的暗潮，怎么也藏不住。
蚩尤部落的怨灵们跟他相处已久，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熟悉，很快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
曾经，他们对狂煞深信不疑，觉得跟着他就能为部落报仇雪恨，可现在，这信任却在瞬间开始瓦解。
灵羽被困在狂煞的黑暗力量之中，痛苦就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灵魂。
他无数次在心底呐喊，想要摆脱这一切，却始终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狂煞的气息有了一丝紊乱，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境。
灵羽心中猛地燃起一丝希望：“这是个机会！我不能再被他控制了！”
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受够了这种痛苦！我要自由！”
灵羽在心里怒吼着，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黑暗中拼命挣扎，就像溺水的人在抓救命稻草。
那黑暗力量像一层又一层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但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挣脱！一定要挣脱！
“大家别再被他骗了！看看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仇恨只会让我们永远被困在这里！”
灵羽大声呼喊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他一边喊，一边想起了生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生活简单又快乐，和族人们一起劳作、玩耍。
春天的时候，他会跟着大家一起播种，看着种子发芽长大，心中满是期待；
夏天的夜晚，他会和小伙伴们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听老人们讲述古老的故事。
可现在呢？因为这无尽的仇恨，他被困在这痛苦的深渊里，迷失了自我。
他看着周围同样被控制的同伴，他们脸上的痛苦和绝望让他心如刀绞。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灵羽冲着身边一个眼神空洞的怨灵喊道。
那个怨灵像是被他的话唤醒了一些意识，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们……真的错了吗？”
这个怨灵喃喃自语道。
“当然错了！我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直在做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
灵羽急切地说道，“你想想，我们生前为了保护部落而战，可现在呢？
我们却在这里互相残杀，这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
另一个怨灵听了，也缓缓说道：“我好像……想起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本想保护他们，可现在……”
说着，他的眼中流下了虚幻的泪水。
灵羽看着大家，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希望。
“我们一起挣脱吧！放下仇恨，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得到解脱！”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充满怨念的战场上回荡着。
其他怨灵们听到灵羽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原本混乱的动作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停了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写满了疑惑和迷茫。
一个年轻的怨灵皱着眉头，看着狂煞在惠岸佛法的笼罩下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他真的是为我们好吗？我们一直听他的，可结果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这些日子跟着狂煞四处争斗的场景。
每次战斗，他们都拼尽全力，可换来的只有更多的痛苦和怨恨。
“我们为了复仇，不停地攻击黄帝部落的怨灵，可这并没有让我们心里好受些，反而越来越痛苦。”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
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怨灵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们生前为了这场战争，失去了亲人和家园。
本以为死后能在复仇中得到解脱，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个错误。”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在涿鹿之战中被敌人杀害，那时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发誓要让敌人血债血偿。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仇恨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毒瘤一样在他心里越长越大。
“我们都错了，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黄帝部落的怨灵们也察觉到了蚩尤部落怨灵的变化。
原本他们攻势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尽的怨念。
但看到蚩尤部落怨灵们突然停下动作，脸上露出犹豫和反思的神情，他们的攻击也渐渐停了下来。
战殇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在涿鹿之战中失去的战友和亲人的画面。
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为了保护部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还有他的父母，在敌人的攻击下痛苦死去。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仇恨驱使，不停地与蚩尤部落的怨灵战斗。
他以为只要不断复仇，就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就能让死去的亲人得到慰藉。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仇恨并没有让他感到解脱，反而让他心中的痛苦越来越深。
每一次战斗，他都能感受到内心的煎熬，可他却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们争斗了这么久，双方都死伤无数，这样的仇恨没有尽头。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战殇缓缓走上前，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战场上回荡着。
他看着蚩尤部落的怨灵们，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理解和包容。
“我们都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太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朗声说道。
周围的黄帝部落怨灵们听到战殇的话，也纷纷点头。
“战殇说得对，仇恨只会让我们永远被困在痛苦中。”
一个怨灵说道。
“是啊，我们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另一个怨灵附和道。
黄帝部落的怨灵们的态度也开始发生转变，他们看着蚩尤部落的怨灵，眼中的敌意渐渐消散。
（2）
狂煞眼睁睁看着曾经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怨灵们开始动摇，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烧得他理智全无。
“你们这群懦夫，竟然被他们迷惑！”
他愤怒地咆哮道，吼声在这片充满怨念的战场上回荡。
他试图用这吼声再次煽动怨灵们，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让他们重新燃起仇恨，继续为他卖命。
可他刚喊完，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对他言听计从的怨灵们，此刻眼神里不再是崇敬和服从，只剩下怀疑和恐惧。
他看到灵羽站在一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不再受你控制”。
还有其他怨灵，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
狂煞心里又气又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权威会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难道我真的失败了？不，我绝不甘心！”
狂煞在心里怒吼着。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些曾经能轻易煽动人心的话语，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璃、轩宇和夜影站在惠岸身边，高度警惕地注视着狂煞。
阿璃紧紧握着手中的灵心玉，这灵心玉微微发热，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这家伙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我们得小心。”
她小声对身边的轩宇和夜影说道，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狂煞。
她心里清楚，狂煞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随时可能做出疯狂的举动。
轩宇则紧紧握住武器，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要是他再敢乱来，我绝不放过他！”
他回想起之前和狂煞的战斗，这家伙手段残忍，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得逞。”
轩宇暗暗在心里发誓。
夜影凭借“幽影灵戒”的力量，能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的情感波动和细微变化。
他紧紧盯着狂煞，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动作。
“幽影灵戒”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这光芒仿佛在提醒他，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夜影心里明白，狂煞一旦发起疯来，必定不好对付，但他毫不畏惧。
“只要他有任何异常，我就立刻发动攻击。”
夜影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身体微微下蹲，随时准备冲出去。
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黄帝部落和蚩尤部落的怨灵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在狂煞和惠岸等人之间来回移动。
大家都在等待着，看狂煞接下来会怎么做。
狂煞站在原地，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他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阿璃、轩宇和夜影又能否成功阻止他可能的疯狂举动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狂煞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狂煞看着渐渐远离他的怨灵们，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愤怒和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
“难道我真的输了吗？”
他在心中怒吼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曾经，这些怨灵对他唯命是从，他带领着他们四处争斗，在这片战场上肆意发泄着仇恨。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看着灵羽，那个曾经被他控制得死死的怨灵，此刻正目光坚定地站在对面。
“灵羽，你居然背叛我！”
狂煞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
还有其他怨灵，那些曾经跟他一起冲锋陷阵的同伴，如今却都用怀疑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狂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想要再次发动攻击，让这些“背叛者”知道他的厉害。
但他也清楚，如今的局面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他看到惠岸、阿璃、轩宇和夜影都在警惕地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动作，他们肯定会立刻出手。
“继续疯狂下去，我只会彻底完蛋。可放下仇恨……我真的能做到吗？”
狂煞内心无比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