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成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失忆了!
田忆辰又说:“我问过这边的医生,医生说外伤好治疗,但失忆需要看时候。”
“也许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恢复,也许这一生都记不起来。”
李东成略作思考。
“田先生,先让她把外伤养好,养好伤后麻烦你们送她来蜀城。”
“哦,另外,还要请田先生顺便在老街市那边打听一下她儿子和佣人的名字,最好是找到他们的照片。”
田忆辰知道李东成打算亲自来治疗。
他很爽快地答应,“好的。”
双方简单地说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李东成心中叹息。
他非常同情洛家,觉得这羊皮地图分割成四张,每一张都给获得者带去了无尽的伤痛。
每一次都让一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庞秘书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过问。
小车在高速路上一路疾驰,赶着时间回家。
话说洛尘启和那些孩子们都来到外边,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但阿九杀一儆百,明显起到震慑作用。
小孩们心有余悸,失去了开始的轻松自在,变得小心谨慎,唯恐惹得阿九他们不高兴。
这时,阿九在门口大喊,“洛尘启,你进来。”
洛尘启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进堂屋,“阿九叔,什么事?”
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得很乖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阿九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对阿泰说:“你把烧酒给洛尘启,让他去给那个兔崽子擦一擦。”
胖女人立即出声阻止。
“你还可怜他干什么?难道还会死了不成!”
阿九怒骂:“你懂个球!感染了不花钱吗?春节还好不起来,我们怎么出门?!”
阿泰也劝道:“莲姐,阿九的话是对的,惩罚归惩罚,这兔崽子是几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哼,我不管你们了,好心没好报!”
胖女人气呼呼地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阿泰找到一个塑料壶,倒了一些烧酒在土碗里,又找来一块棉布,递给了洛尘启。
“你去给他擦一下。”
“好的。”
对于消毒,洛尘启还是知道一些。
以前在家中就见过老杨他们用酒精对伤口消毒。
他把棉布塞进衣服兜里,双手捧着烧酒,走进小聪的那间屋子。
小聪还趴在床上抽泣,身上盖着棉被。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棉被摩擦着屁股上的伤痕,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洛尘启把烧酒放下,“阿九叔让我过来给你消毒。”
小聪说:“谢谢。”
“嘘...”
洛尘启嘟嘴做了个小声的意思,又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小聪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泪,点点头。
洛尘启在他眼中,见到了一丝友情。
忽然间,他心中好高兴,觉得挨了胖女人一巴掌还是值得的。
洛尘启掀开被褥,看着对方小屁股上的紫色伤痕,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你忍着点啊,很痛的。”
小聪说:“你来吧,我咬着被子。”
他学着电影里的人把棉被的一角咬在嘴里,整个脑袋埋在枕头上。
洛尘启把棉布在烧酒里浸湿,可见到一条条触目心惊的伤痕,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胆战心惊地将整个棉布覆盖在伤痕上。
小聪发出“啊啊”的惨叫声,整个屁股一上一下地抖动,口中吸着凉气。
“啊...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洛尘启手忙脚乱地把棉布拿开,还一边道歉。
“没...没有,真他妈的痛!”小聪咬着牙憋出一句话。
洛尘启愣了愣,旋即便咯咯笑了。
接着,又连忙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跑到门边,伸出脑袋看了看。
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阿九他们都离开了。
“他们走了。”洛尘启小声地说:“你怎么想到逃跑啊?”
这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小聪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沮丧地说:“我想家了?”
“你还记得你家?”洛尘启问。
“勉强记得,你呢,是哪里的人?”小聪又反问。
“我从缅甸过来的,来这边是投亲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那些亲戚,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
洛尘启再次将浸了烧酒的棉布覆盖在伤痕上,痛得小聪哼哼哈哈的。
来回几次,似乎也麻木了。
小聪又问:“你爸爸妈妈呢?”
洛尘启神色黯然,“他们都死了。”
小聪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
或许是身同身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洛尘启。
“以后你别跑了,等我们大一点再说。”洛尘启低声安慰。
小聪点点头,又扭头问:“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洛尘启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跑过去看了一眼外边。
跑回来低声说:“我想找那些白胡子老爷爷学武艺,我有很多仇人,是他们杀了我爸爸妈妈。”
小聪愣住了。
他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个...有些不好找啊,找到也不一定会收你。”
“以后再说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呢?”洛尘启又问对方。
小聪趴在枕头上,“我就想回家。”
“你一定可以的。”
“嗯,你也可以实现梦想。”小聪回头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我罩着你。”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都不约而同地咯咯笑了。
只是小聪边笑边呲牙咧嘴的。
洛尘启心中好高兴,他觉得他不再孤单,有了新的朋友。
话分两边说,李东成和庞秘书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在当天夜里11点才抵达蜀城。
田淑芳和喜鹊知道他要回家,一直等着的。
回到家里,田淑芳唯恐儿子路上没有吃饱,又给他下了一小碗鸡蛋面充饥。
吃过面条,李东成才回房间去洗澡休息。
次日,他还在迷迷糊糊中,有个温暖的小身板钻进被窝,睡在他和喜鹊之间。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喜鹊搂着女儿甜心,母女俩正看着他。
“呵呵,甜心,你怎么跑过来了。”
“爸爸,昨天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你睡得好香。”
“放假了?”
甜心点点头,“前天就放了,我期末成绩考了两个满分。”
“嗯,妈妈昨天晚上给爸爸说了,你真能干。”李东成表扬着女儿。
他亲了亲甜心的额头。
甜心用小手撑住,口中大喊,“爸爸,你胡子扎人,好扎人的,咯咯咯...”
她用小手摸了摸李东成的下巴和嘴唇上。
“胡子都这么长了。”
李东成心中很温暖,握住甜心的小手,把女儿搂在怀里。
“你还真是爸爸的小棉袄。”
“那妈妈呢?”
“嗯,妈妈是大棉袄。”李东成笑着伸手将喜鹊也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