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曦甜说的这些话,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让人群中的女子们心中激荡,群情激愤。
对啊!凭什么我们就得侍奉公婆,任劳任怨?
凭什么婆母受过的所有委屈,我们还得再受一遍?
此刻,那些女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神色。
郑曦甜趁热打铁。
“如今我不愿在徐府同郎君一起当一辈子怨偶,所以提出和离,何错之有?”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这一切都得我来承受吗?
难道今日是我去了醉红楼夜夜笙歌,左拥右抱吗?
难道害我小产的人是我自己吗?
难道对我不满意的人也是我自己吗?
既然都不是我自己造成的,那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的恶意!”
郑曦甜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滑落,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人,如果追求自己心中的自由,^_^也有错的话,我无话可说!”
裴文风从未如此渴望去了解一个女子。
他看着眼前的郑曦甜,又想到了以前他帮助过的王小悦……
或许,郑曦甜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宛如一朵铿锵玫瑰,内心强大,可以熬过来。
他心中的执念又燃烧了起来。
他实在不希望别人也像他父母一样。
同一屋檐,如同两个陌生人一般,凑合一辈子。
这样的婚姻,受伤最重的不是夫妻,而是像他一样可怜的孩子……
裴文风站了出来,“我支持郑娘子和离!”
吴宣鬼使神差地也跟着大吼了一声。
“我也支持!子恒兄根本配不上郑娘子!”
“你休要满口胡言!”徐沐阳转身又同吴宣打了起来。
崔慧茹擦了擦头上散落的面粉,满腔怨怼。
“荒唐,真是荒唐,你们居然信一个疯癫之人的满口胡言,来人啊,快把她给我带回徐府。”
“尔敢!”裴文风神情严肃,冷冷地盯着她。
崔慧茹不敢得罪此人,心念一动。
“裴郎君,我带我的媳妇儿回去合情合理,倒是你一再阻拦,莫非是你同我家儿媳有了私情,故由着她做出这等事来?”
崔慧茹这一招绝杀,让舆论瞬间转向了她。
“对啊……河东闻喜裴氏身份高贵,为了一个已婚女子如此大动干戈确实有些奇怪。”
人群中逐渐有了一些声音。
裴文风冷哼一声,不愿同这思想龌龊的人解释。
倒是吴宣打完架后,抽空朝着崔慧茹大声吼着。
“你们徐家喜欢做这些龌龊事,可别污蔑河东裴氏,就算你们现在是陇西李氏的亲家又如何?污蔑河东裴氏的后果你该知道的……”
崔慧茹这才后怕起来,她脸色难看极了,走过去将徐沐阳的耳朵揪了起来。
“快跟我回去,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还不赶紧去喊你媳妇儿回家。”
徐沐阳把身上的布料紧了紧,一脸歉意地走到郑曦甜面前。
“娘子……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我保证。”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说了,我要同你和离。”
郑曦甜嫌弃地打掉了他拉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斩钉截铁说,“请你休了我,咱们一拍两散。”
“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是生气了,现在不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去醉红楼了。”
徐沐阳以为郑曦甜像以前一样,温柔细语哄一哄就雨过天晴了。
却不知,此郑曦甜非彼郑曦甜了。
“徐沐阳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郑曦甜转过身来,冲着裴文风呼唤。
“裴郎,帮我写一份休书,我念你写。”
裴文风哑然:“……”
“怎么啦?”郑曦甜不解。
裴文风情绪低落,“本朝女子写休书,官府概不受理……”
“所以我叫你写,我来念啊。”
郑曦甜暗叹这富二代死脑筋,不懂变通。
裴文风摊了摊手,“谁写都一样,除非圣上来写。”
郑曦甜不死心,“谁规定的这个?”
“民间俗成,潜移默化……”
郑曦甜一阵语塞。
民间俗成,潜移默化可比法律更加让人难以挑战。
她脑海中出现以前看过的电影,《被石头处死的索菲亚》,还有被砸死的阿拉伯公主米莎尔的纪录片《公主之死》。
郑曦甜咽了口唾沫,不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