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楼内,一片静谧。
六公主上官秋月如一只乖巧的猫咪般,静静趴在宋跃容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宋跃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问道:“月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充满关切,仿佛生怕惊扰到怀中的人儿。
上官秋月微微颔首,轻声回答:“好多了。”
宋跃容忍不住亲了亲上官秋月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爱意。
想起上次的事情,他心中一阵愧疚。
为了给裴文风演这场戏,宋跃容只能将上官秋月推入水中。
上官秋月嘤咛了一声,娇嗔道:“现在你才知道心疼我了,早干嘛去了。”
宋跃容连忙解释道:“月儿,我从始至终都都心系于你。自那日你落水之后,我整日茶饭不思,直到昨日听到小厮来报,说你回帖要参加游灵台的宴会,我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秋月撑起身子,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宋跃容的嘴唇,娇羞地说道:
“说起来,这次五哥能够成事,大部分功劳还得归功于宋郎呢。若不是上次我俩演的戏,太子的那些人又怎会轻易地跟随我来到这里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情感,拥抱痴缠在了一起。
秦春霞站在泰安楼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的双眼死死盯着泰安楼的大门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她用力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泰安楼内传出的放浪尖叫,阵阵淫靡之音,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痛着秦春霞的心。
她听着那些声音,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几乎要冲破胸膛。
片刻后,秦春霞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熊熊怒火,用手轻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暗自对自己说:“秦春霞啊秦春霞,这二十年来你都忍受过来了,难道还会差今天这一时半刻吗?”
秦春霞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假装惊慌失措地跑到公主侍卫长身旁。
她满脸焦急和恐惧,声音颤抖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灵台那边出现了刺客,还有凶兽,礼部侍郎已经被凶兽杀害了。”
侍卫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无动于衷。
秦春霞见此情形,继续哭诉道:“不仅如此,我那可怜时安、时宁两姐弟,也被歹人抓走了。求求你,快去救救他们吧……”
说着,秦春霞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秦执原本并不想理会秦春霞,当他听到宋时安、宋时宁的名字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神情紧张地吩咐道:“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救人。”
说完,秦执带着一群侍卫,离开了泰安楼,迅速赶往灵台方向。
秦春霞看着众侍卫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优雅地拂去眼角的泪痕。做完这些后,她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衫,将上面的灰尘和泥土拍落。
秦春霞迈开脚步,向着泰安楼门口走去。
两名侍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冷漠地说道:“秦夫人,请回吧。”
泰安楼内,上官秋月的尖叫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她的靡靡之音,正好掩盖了黑衣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两个侍卫分心的瞬间,喉咙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鲜血顺着细线迅速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领。
侍卫们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张大嘴巴想呼叫预警。
可那喉咙处喷涌的鲜血让他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最终,两人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秦春霞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她不禁想起了她刚嫁入宋府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她,身披火红的嫁衣,头顶华丽的凤冠,一脸娇羞地坐在床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可是,红烛燃烧了一对又一对,更夫打完一更又一更……
她的心情从兴奋到焦虑,再到失望,最后变成了绝望。
她第一次感觉到,云京的夜晚竟是如此漫长。
秦春霞站在泰安楼前,静静地看着这栋她永远进不去的“家”。
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是二十年岁月沉淀下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嘴角勾起一抹狰狞而又决绝的笑,那笑中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算计,如同即将绽放的罂粟,美丽却致命。
“二十年了,该有个交代了。”
菊乐闻言,轻轻点头,随后做了一个手势。
随着菊乐的手势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后,一群黑人身影悄然出现。
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
这些人,是秦春霞请来的杀手乔装改扮成的家丁。
家丁手中提着沉甸甸的木桶。
木桶里装满了足以让泰安楼陷入火海深渊的桐油。
家丁们行动迅速而默契,穿梭在泰安楼的每一个角落。
桶里的桐油被精准无误地洒在楼内的木质结构上,每一滴都像是无声的诅咒。
泰安楼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桐油味。
那是毁灭的前兆,也是复仇的气息。
秦春霞畅快地大笑起来。
烧吧,烧吧。
那两个人,只有变为一捧灰烬,才能洗刷她这二十年的屈辱愤懑。
.......
裴文风从皇宫出来时,已经临近午时。
剑意在午门东侧已等待多时。
“宋府那边如何了?”
“回少主的话,秦大娘子一刻钟前,命人把食铁兽放了出来,供众人玩赏。一时间,宋府内人声鼎沸,众人或惊叹,或好奇,纷纷聚拢围观,场面热闹非凡。”
“喔?”裴文风敛目思索片刻,微微敛目,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随后,他缓缓抬手,轻轻撩开车帘一角,吩咐道:“杨伯,我们改变行程,先不回府。即刻调转车头,前往宋府,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好嘞,少主坐稳咯!\"杨伯声音中透出一股子干练与忠诚。
他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
剑意眉宇间掠过一抹诧异之色,他微蹙眉峰,不解地望向裴文风:
“少主,那知晓静安师太的去处的人已经抓到了,咱们不先去审人吗?”
“审,自然要审。不过宋府要出命案了,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得好。”
裴文风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官帽,随后,悠然自若地从袖中取出一方精致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命案?”
剑意闻言,突然想起了派去宋府的两个暗卫,今日都未来报。
他紧紧握住剑柄,眼神凝重了许多:“这样说来,宋府那边......”
裴文风点了点头。
他此刻心里只盼郑曦甜能够机灵一些,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