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宋玉是外表观赏极佳,内里冷血的毒蛇;那龙沐斯就是面上是毛茸茸,内心却是嗜血张狂的雄狮;太子便是表面无害,实则聪慧的边牧。
而贤王就是一只从内到外的猫咪,那种粘人还傲娇的小家伙,也是徐天泽最喜欢的小家伙。
“阿泽你笑什么?”贤王有些羞恼,他们明明谈论的是生死大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徐天泽重新将贤王拥入怀中,他明白贤王心里的愧疚,也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他才这样轻轻接过了所有的事情,因为他没有办法过多的进行苛责,毕竟最终受益人是他。
可是不代表着他愿意就让贤王一个人离开,大不了最后的时候,他还能。
一想到这儿,徐天泽就用力的抱住贤王,再也不想说一些多余的话,因为任何话在如今都是有些过于的苍白无力。
贤王被徐天泽拥入怀中之后,就将头埋进徐天泽的胸膛里面,自从他上次从雪翠那里拿到信的时候,就一直在惶恐。
他当初是多么的看不起宋玉的一番作为,如今就是多么的难以开口言明。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更不知道当真相被捅破的时候,徐天泽又会多么的绝望。
一直惶恐不安,甚至还可耻的庆幸,他的阿泽活不久了,或许可以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到最后带着彼此的爱意离开。
\"谢谢。\"贤王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谢谢他的阿泽给了全部的爱,也谢谢他的阿泽让他明白自己有另外的活法。
更谢谢他的阿泽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权势。
徐天泽和贤王彻底说开以后,反倒是更加的粘腻在一起。
龙沐斯本来还经常上门,但是见到两个人实在是腻歪的不像话,遂上门的次数就减少了许多。
但是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倒是没有隐瞒,悉数的告知给两人。
从科举最后的榜单被送进宫里之后,乾帝借由直接发落了不少朝堂上的大臣,但凡有反对的声音,皆是以同罪论处。
一夜之间上京城血流成河,人人自危。之后乾帝又让太子、龙沐斯、宋玉三人重拟榜单,将真正的贤才纳入朝堂。
一时之间新贵林立,乾帝几人的声望在民间高涨,就是徐天泽和贤王最后没有出现,也是在民间圈得不少的好感。
太后依旧是在翊坤宫里面紧锁宫门,淑妃倒是没有传出什么动静,至于长公主则是协助乾帝镇压上京城。
直到长公主用令牌调动三千禁军,一千鸾卫的时候,上京城的官员们才知道先帝和乾帝两任帝君,到底是有多么的信任长公主。
“师叔,师傅允许我去见他了?”徐天泽本来还在煮茶,一见到鬼医就直接站了起来。
也不由得他不紧张,自从确信了贤王为他换命之后,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师傅,齐老来了。
可是当他想要和齐老见面的时候,鬼医却一直都守在院门口,根本不给他探望的机会。
要不是从贤王的口中知道,齐老还活着,可能他现在根本就做不到这么冷静。
不过再冷静,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他还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师傅的,这也是他见到鬼医忽然出现在贤王府兴奋的原因。
“嗯,师兄想要见见你。”鬼医一言难尽的看着徐天泽。
虽然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师兄马上就要死了,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此人,可在怎么说,他都不能让他师兄抱着遗憾离世。
“去见见他吧。”鬼医强忍着哽咽,说完就扭身离开。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毒杀了徐天泽,哪怕知道徐天泽百毒不侵,他也抑制不住这样的冲动。
“阿疆,我们走。”徐天泽一直都有注意鬼医的神态,他可是没有错过鬼医眼中的落寞。
至于其他的恼恨,和一丝淡淡的杀意,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设身处地的想,若是换做是他身边的人,为了一个人抛弃生命,他也会恨那个人。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当事人,看似没有再懊恼自己不争气,可是每每抬头望向贤王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有着懊恼与绝望。
说回来,鬼医脸上的落寞给徐天泽一个很不好的感觉,所以徐天泽想要立刻起身赶往景王府。
贤王见徐天泽这般焦急,默默的起身跟在徐天泽的身后,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是不住的在叹气。
如今已是半月有余,本来以齐老的身体状况也不过三五日,是鬼医穷尽一身医术,才让齐老多活了这么些时日。
就是他也是跟着沾了光,才能一起挺到至今,不过想来现在齐老已是强弩之末了。
“师父,您怎会?”徐天泽下了马车就直奔齐老的院子,连一旁的龙沐斯,他都没有寒暄。
可是当他见到躺在床上的齐老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惊,他一步一步的向着齐老走去。
每一步都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到了齐老的床前,他双膝跪在地上,伸手握住那苍老干枯的手掌。
“泽儿,你来了啊。”齐老好像才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一样,缓缓睁开眼睛,气息游离。
“噬心毒蛊本就是极其凶残的蛊虫,如今这样还算是好的,不用为老夫担心。”齐老浑浊的眼珠转向徐天泽,想要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徒儿。
这蛊虫是他复刻的,自然知道一旦到了最后的时限,蛊虫会直接吸取宿主的生命、血液、骨髓。
本来以为这已经足够痛苦了,所以他才会将蛊虫转移到自己的体内,可是没想到蛊虫竟然准备彻底啃食尽心脏,再怕再破体而出。
哪怕是最后的日子,也不让人得到片刻的安宁,也还好自己的小师弟还在身边。
所以齐老让自己这小师弟用针灸封闭了所有穴道,全靠每日的药液活着,不过也总算是将蛊虫彻底留在体内。
“师父,明明是该我承受的,是徒儿不孝。”徐天泽注意到齐老左手臂上的鼓包,更是愧疚。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师父将蛊虫给处理了,没想到最后是转移到了他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