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冶心头咯噔一下,脑中浮起沈烨在台上满手鲜血的样子,还有她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轻笑,以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怕的性子。
冲沈烨轻嗯一声:“很厉害。”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办事?”
听到沈烨说这句话,顾栖冶有点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沈烨语气诚恳,不像生气,只是确定:“不是吗?刚才你们在楼下那个人说的。”
顾栖冶有些无奈,揉着她的发顶,柔声解释:“我没有,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很早以前你救过我,我现在帮你、照顾你,是理所应当,不掺杂其他的。”
沈烨不确定该不该信,但不信他,此刻不知道该信谁,薄唇微抿,轻嗯一声:“我知道了。”
顾栖冶微微一笑:“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沈烨:“我想喝早上喝的牛奶。”
“你喜欢喝牛奶?”顾栖冶随口一问。
沈烨点了点头:“感觉味道很好。”
“好。”顾栖冶站起身,看了眼四周,他这才开始怀疑,这屋子隔音这么差吗?楼下的事情,沈烨听那么清楚?
一连七天,宋书恒雷打不动地来顾家,前三天找顾栖冶理论,后三天执意要见沈烨,换来的不是顾栖冶冷漠相对,就是沈烨害怕小心的样子。
第七天,宋书恒有事,不得不离开,看了眼依旧不愿跟自己说话的沈烨,拿过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抬脚大步离开。
顾栖冶伸手打开,浓浓的桂花香迅速冲进每一个人的鼻息中,蓝星在后面忍不住吞咽口水,嘴里呢喃:“早就听说魔都江城有一家糕点铺子,
各种手工糕点数不胜数,其中桂花糕是招牌,去的人没有不买的,这应该就是吧。”
顾栖冶看了蓝星一眼,递到沈烨面前:“桂花糕,要尝尝吗?”
沈烨蹙了蹙眉,摇头:“很香,但我不想吃,我想晒太阳。”
话落,屋外轰隆一声,阴云变得更黑,冷风呼呼地刮,原本忙碌的佣人不得已跑了回来。
沈烨微愣,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失落:“看来是晒不了了。”
顾栖冶看了眼手中的桂花糕,原以为宋书恒送来的,定是沈烨喜欢的,没想到她一口不吃,而沈烨来了明都,除了房间就很少去别的地方。
在忘忧谷她还时常在树下坐一坐,在这,除了自己,两个小家伙都靠近不了。
想了想,放下盒子,牵起她的手:“想不想去花房坐一坐?”
闻言,沈烨失落一扫而空:“想。”
顾栖冶眼神温柔含笑,随手将盒子丢给蓝星,牵起沈烨便沿屋外长廊往庄园后面走,照顾沈烨情况,都走得很慢。
蓝星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口,眼底冒起星光。
管家站在她旁边低语:“花房还没有收拾,先生带沈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除了监控跟保镖,佣人没有命令不会过去,而保镖也不会跟他们说话,管家根本不知道顾栖冶这几日总是去花房。
顾栖冶去花房的时候,蓝星也不在,听到管家的问题,手上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盖上盖子,拉起管家就跟了上去,管家想说不合规矩,被蓝星一块桂花糕给堵住了嘴。
片刻,顾栖冶推开花房的门,墙壁上的藤蔓被他一点一点修剪整齐,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也看不到外面,顶棚枝丫少,光亮足,原本种植鲜花的田字格重新翻了一遍土,上面插了花枝。
沈烨踏步进去,暖意充斥全身,隐隐能闻到草土气息:“没有花吗?”
“花还没开呢,过完年就开了。”顾栖冶一边说,一边把她安放在椅子上,旁边燃烧的炉子,上面摆着橘子、栗子还有烤奶。
他倒了一杯递到沈烨手里:“我给它们浇水,你在这里坐着休息,好吗?”
“都是你在浇水?”沈烨有点难以置信,相处这么久,也能感受到顾栖冶身份不一般。
顾栖冶没说话,拿起一旁浇水壶,熟练地穿梭在新种植的花枝中间,长发半札,举止不失优雅。
屋外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砸在花房上,声音传到屋内小了些。
沈烨靠坐在椅子上,听着雨声,时不时跟顾栖冶说两句话,气氛说不出的和谐融洽。
屋外长廊,管家见周围变化,微微怔愣:“这怎么回事,这树,这烟,好像跟以前一样。”
他在顾家这么多年,原本花房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这花房,从顾栖冶奶奶嫁入顾家那一天起搭建的,顾老太太在世时,顾栖冶母亲跟随一起往里面添新的东西,珍稀花卉、绿植,周边移栽的果树、花树也是数不胜数。
只不过顾栖冶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很少进入这里,为数不多进去过两三次,其中两次都是顾老太太带顾栖冶进去。
而顾司瑶从小就喜欢往里面跑,出来手里一堆花,说要给顾栖冶带过去,但每次带过去都被顾栖冶无视。
蓝星咬了一口桂花糕:“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先生为了沈小姐,特意恢复原貌了,没记错,沈小姐喜欢花。”
管家一听,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思议:“先生对沈小姐……”
蓝星急忙打断他:“不要乱猜啊,要是给沈小姐带来麻烦,先生发起火,可没人拦得住。”
管家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急忙捂住嘴。
顾司瑶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时常打电话回来询问情况,没有顾栖冶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多说。
加上顾家那些早就没有联系的亲戚,见顾家又恢复如初,最近虎视眈眈,近期就拒绝了好几个人。
——
顾栖冶浇完水走到沈烨面前,见她昏昏欲睡,拢了拢她身上薄被,轻抚她发顶:“等天晴,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沈烨打了个哈欠,没有拒绝,头作势搭在他掌心轻嗯了声:“都行。”
见状,顾栖冶保持了一会儿,等沈烨呼吸平稳,轻咳一声,伸手抱起她离开了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