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楚风锦出宫后就匆匆回王府了。
他现在只想回府后躺着。
但天不遂人意,穿过这王府花园便是楚风锦的院子,结果刚进去,就听到长公主的声音了。
“哟,还知道回府呢,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天气正好,长公主坐在花园中晒太阳,刚好看到楚风锦有些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楚风锦有些无奈的转身行礼,今日并不想插科打诨,有些神色恹恹的叫道,“母亲。”
长公主见他这样就让他回去先休息了,叹了一口气,这是在宫中又玩疯了。
本以为会烦恼几日,没想到南方战局有变,就说合丽国为何如此胆大,原来是与南晋联盟了,怕是明面上联盟,背地里是将南晋吞并了。
楚风锦皱着眉头看着新送来的密信。
这些时日几乎每日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问寒殿中,这个月郭叔寄回的信中经破天荒的夸了自己。
多少有些令他心虚。
他每日就是在王府中转一转,然后将自己锁在房间中偷偷处理些事情。
朝堂局势紧张,昌旭帝和文安王也没空管他。
戚传韵又要跟着他师傅外出游学了,长公主最近的心思都扑在了戚传韵身上。
而戚扬景公事也忙得很,下了衙都不带回家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楚风锦好奇问过长公主,结果长公主说死在外面都不用管他,也不知戚扬景怎么惹到了这个母老虎。
不过每个人都忙,倒也无人来关注他,乐得自在。
转过年后没多久就是楚风锦的生辰了。
楚风锦本身也不想过这生辰,他生辰这日就是当年梁国国破之时,母妃生下自己后就被赐了三尺白绫,而父亲作为梁国太子在国破两日后燃了一场大火同梁国皇宫一同消散了。
他与楚国皇室有着国仇家恨。
但这一天还要同楚渊虚与委蛇,只得在夜深人静时才能为父母偷偷祭拜。
自从与师父相见,将这些事情知晓后,这一天他有多恨。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认贼作父,称呼自己的灭族仇人为舅舅,一叫就是十几年,恨到现在还未报仇雪恨。
窗外呼啸的北风渐渐停了,楚风锦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落雪,静静地发呆。
平安走进门楚风锦都没有发现,刚想开口说话,被浮雪一个眼神制止了。
浮雪摇了摇头。
二人一同站在楚风锦身后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楚风锦才回神,见平安已是进了屋里。
“将窗户关上吧。”楚风锦的声音有些低落,隐隐能听出几分委屈与无力。
一旁的浮雪上前将窗户关上。
平安在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楚风锦手上。
楚风锦看完信后沉思良久。
“就按师傅说的办,这次可真是狠狠的敲了合丽国一笔,一石二鸟啊。”楚风锦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模样。
“诺。”平安答应道。
“浮雪一会查下还有多少银票。”
“诺。”浮雪将命令接了下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
“合丽国寻上问寒殿,来买大楚的情报,先生狮子大开口,这一笔赚了不少银子,而且师父来信,两军交战激烈,不少遗失的兵器和战马都被在暗地里叫卖,将能用的钱算出来,给咱们军队添一批装备。”楚风锦简要的说了一下。
平安和浮雪也是面露喜色,合丽国将大楚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楚风锦看了看天色,“平安,备轿,我去趟宫里。”
“小福子呢?”楚风锦忽然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小福子了。
最近忙的将小福子给忘了,之前还说要把小福子控制了,收归已用,免得往宫中传了不该传的消息,结果一拖好几个月过去了。
“一大早就在去小厨房了,主子放心,一直盯着呢。”
“将药准备好,今晚就把他控制了。”
“诺。”
楚风锦换好衣服便入了宫,昌旭帝事务繁忙,楚风锦说了此行的目的。
之前一向给他大办生辰,但今年正同合丽国打仗,若是再大操大办,言官得日日上书。
而且大楚虽兵强马壮,可年前刚同乌托国打完仗,国库正处于空虚的时候,与合丽国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多久,朝廷势必要节衣缩食。
所以今年的生辰不想办了,同家人们吃个便饭就可以了。
昌旭帝欣然同意,但感觉委屈了楚风锦,又赏赐了好一堆礼物。
楚风锦准备出宫时,远远的偶遇了沈斯年。
“走!换条路!”楚风锦本懒洋洋的靠在轿撵上,看到沈斯年在转弯处走来,坐直身子紧忙下命令换条路。
快一个月了,楚风锦还是不想见他。
沈斯年看到他眼前一亮,刚想打招呼,就见楚风锦急匆匆走了。
见他走后,沈斯年眉毛一瞥,“王管事还没将东西送去吗。”
暗清一激灵,“属下马上去问。”
小福子的事交由平安和浮雪去办了,等小福子再进屋伺候的时候,哆哆嗦嗦的给楚风锦行了个大礼。
“小福子今后必定唯殿下马首是瞻。”
“管好自己的嘴,本公子有的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刻楚风锦将伪装全部卸下。
“诺。”
小福子眼中的楚风锦一向是乖巧娇贵的,但这时才发现他是那幕后蛰伏的毒蛇,只等时机成熟时来致命一击。
这次就连昌旭帝也看走眼了啊。
深夜,万籁俱静。
王府中除了巡逻士兵再无其他人走动,就连府中的狗都陷入了沉睡。
听风阁主屋中还在亮着灯。
楚风锦将斗篷上的系带系紧,将桌上放的篮子提了起来,出了门。
只有平安在一旁静默的跟着。
主仆两人轻车熟路的避开王府士兵,走到了一个荒废已久的院落,走到墙角后楚风锦跪了下来。
而平安在门口处守着放风,并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