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卿看着裴寂发间的银饰，笑意止不住的从眼底流露出来。
一股细细的辫子隐在他的墨发之间，银色的链条像是闪烁的星光，随着发间的晃动不断划过黑夜。
江绾卿低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随后便将视线转移到踏云兽的身上。它此刻正被大家挨个地揉来揉去，看起来很享受大家对它的关注。
真可爱。
江绾卿勾起了唇角，对裴寂说：“你说呼呼什么时候长大，听巫曜说妖族化形的时间不定，有时候刚生出不久的妖兽就可以化形。你说呼呼化形之后是什么样子？”
江绾卿想，妖族的妖化形之后都拥有绝世容颜，那他们家呼呼肯定也不差，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说的话，踏云兽肯定会是一个可爱的……
“像你。”
裴寂的声音无比坚定，像是见过踏云兽化形后的样子一样。
江绾卿转过头来见他认真的眼神，不由得说道：“你怎么不说像你？踏云兽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如果按照这样来说的话，应该像你才对。”
踏云兽是天地孕育而生，没什么血缘上的遗传，长得像谁或许就会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她和裴寂，看起来还是裴寂的机率大一些。
不过听裴寂这斩钉截铁的回答，江绾卿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裴寂执着的眼神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喝茶。”江绾卿将茶杯往裴寂面前一放，随后转过了头，“别老是看我。”
裴寂不动声色地往江绾卿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的衣袍交叠在一起，他这才满意。
这些小动作江绾卿都能感觉到，只不过她并没有阻止。
因为江绾卿在，除夕夜宴比往日的宫宴少了许多拘谨，众人没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推杯换盏。外加上今日来的人算是天南海北，众人聊得话题也便多了起来。聊入迷了，都快忘了高位之上的裴寂。
踏云兽今天算是找到了同龄的伙伴，现在已经和符蒙家的两个公子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没人注意到裴寂和江绾卿这边，江绾卿便撑着下巴面带微笑安静地看着大家。
明亮的灯火照亮着整个大殿，众人在一起说笑打闹，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而非书中的冰冷的文字。
“真好……”
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其他，江绾卿心里忽然一酸，嘴角都渐渐回落，眼底突然模糊了。
她并不是伤心，而是高兴，真的高兴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本就一门心思全放在江绾卿身上的裴寂，瞬间便察觉出了江绾卿情绪的不对，他的眼神一凌，轻声问道：“阿卿，怎么了？”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已经将今天宴会上的所有事情都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可是江绾卿湿润的眼角令他无法集中，他握住了江绾卿的手，弯腰让其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裴寂极力控制自己，只是将手轻轻放在江绾卿的背后轻拍着。
“阿卿，阿卿，发生了什么？”
他从未见过江绾卿情绪产生如此大的波动，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将她拥进怀里。
江绾卿并不是泪失禁体质，可是在裴寂担忧地问她的时候，她还是差点没有忍住。江绾卿闭上眼睛，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再睁眼，除了眼睛出现了轻微的红血丝之外，便没有其他异常。
她注视着裴寂的眼睛，看见自己倒映在其瞳孔中的身影，她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喜极而泣。没什么。别皱眉。”
她抬手轻拂过裴寂的眉，随后另一只被裴寂握着的手往前拉了一下，“出去走走？”
全程暗中观察的忘尘见两人突然离开了席位，立刻起身便将羽常喊了过来。
忘尘将他拉到一边，“你干嘛去？”
羽常抱着剑，一副冷酷地回答道：“保护陛下和上神。”
“我就知道。”忘尘将他拉到席位上，按着他坐下，“你过来和我喝酒。”
羽常将酒壶按住，没让忘尘倒，“当值的时候不能喝酒。”
忘尘见状便拿了一双筷子，“那你吃饭。总之，你今天哪都别去。就在这坐着。”
忘尘态度强硬，惹得羽常摸不到头脑。
羽常：“为什么？”
忘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尝尝这个！”
忘尘叹了一口气，他们陛下的幸福还是要靠他来守护啊！
要不然这什么时候才能把陛下给嫁到神殿去。